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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重山崩潰大哭，心裡認了女兒，嘴上不敢以&l;青青義父&r;自稱。
柴青跪在他墓前叩首，再起身，眼圈克制不住地微紅。
柳眉失神地望著那座墓碑，一座座的碑是她親手立的，死了的人很多，每個人都很可惜，可她尤為沈重山感到遺憾。
這個男人，長相醜陋，心比好多人溫柔，他最惦念的是完成任務回來聽青青喊一聲&ldo;叔&rdo;。
春風掠過眉梢，柳眉回過神來。
柴青心思沉重地跪下，不敢看碑上的刻字。
面對這些她只聽過名號面都沒見過的人，愧對的情緒太濃，她何德何能，要這些人為自己去死？
柳眉看出來了，視若無睹，她的聲音帶有罕見的冷靜冷酷，針一樣地扎進柴青的心：&ldo;這是你韓叔，韓妄，人如其名，一生狂妄不知後退，擅長用鞭，打起來不要命的那類人，他對你沒多少情感，只盼著你莫墮了生父的盛名，盼著柴令後繼有人。他是萬箭穿心身隕。是為你死的。&rdo;
&ldo;韓叔……&rdo;
後山墳長滿野花野草，存在最多的就是墳，新墳林立，新鮮的捧書擺在一座座墳墓，每一座墓葬著一個人。
幾月之前，還是鮮活肆意的生命。
下跪、叩首、起身。
柴青亦步亦趨地跟在姑姑身後。
柳眉站定。
&ldo;這是你李叔，李不一，說一不一的&l;金口一諾&r;，為人注重誠信，可為一諾捨生忘死，為刺客盟立下汗馬功勞。你爹死前為他擋了一刀，憐他身世悽苦，希望他能好好活著，他沒答應。知道你在姜國受的委屈，他是最先提議要干一票的其中一人。
&ldo;昔年你爹為他擋刀，他以傷換傷砍了姜王一刀，一行人逃出姜地，來到姜燕分界線，本來再撐一撐能活下去，他武功高強，別人死了，沒準他能活。
&ldo;但他大概是活夠了。&rdo;
柴青忙著磕頭、喊人，柳眉等不及地往前走。
&ldo;這是你宋叔，宋無為，流離那些年做過道長，也學和尚念過經，後來認柴令為兄，為他馬首是瞻。他名喚無為，是個做實事的，膝下有一子，半年前暗戳戳寫信問我能不能做親家，他想把兒子獻上，後來從我這兒得知你對男人沒興趣，回家痛揍兒子一頓，念叨生兒子不如養條狗。
&ldo;他乃性情中人，因為年歲大，別人都喊他&ldo;宋一哥&rdo;，他嫌棄&ldo;一&rdo;不好聽，老想和你李叔換換排行，所以這次我把他排在你李叔後面，你要喊他，就喊他一聲&ldo;宋叔&rdo;罷，他聽了肯定高興。&rdo;
柴青用袖子抹淚，仰頭大聲道：&ldo;宋叔！&rdo;
砰砰磕頭。
額頭見了血。
&ldo;還有你王叔、趙叔、錢叔，你王叔名為王刺，刺客的刺，參與過多回&l;刺王計劃&r;。你趙叔大名趙不平，是個執拗人，一輩子為了&l;公義&r;兩字活著。至於你錢叔……你錢叔是這些人裡面最小的，比你還小歲，但輩分放在那兒，你也得喊聲&ldo;叔&rdo;，他是一名長相白淨的天才鑄劍師，兩年前開始學鑄刀，說來也怪，同樣是鑄造兵器，鑄劍行，鑄刀就不行，弄出來的刀自個都拿不出手，倒是弄出一把匕首。&rdo;
柳眉伸手從懷裡掏出短匕。
&ldo;這是他準備的見面禮。&rdo;
匕首削鐵如泥，甫一拔出，如有龍吟。
柴青落下淚來。
&ldo;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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