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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下子被帶入了另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她靜立著,被周遭人群擠著撞著,不知道該往哪兒走。
然後,在一片紛亂雜色中,視線里撞入了一道深沉的黑,那人好高,頭上戴著黃金面具,上頭四隻怪異的眼睛,各呈四色,威武可怖。
他從容在喧嚷的人群中穿行,周遭人是吵鬧的蹦跳不休的,獨獨他一個從人潮中款步而來,漠然又高傲,眼裡沒有人群也沒有她,瀟瀟紅塵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主兒。
抓到你了。
面具底下,司絨緩緩地勾起了笑,她順著人潮往前走,眼角折出上挑的弧度,像從冰井裡湃出來的兩顆水葡萄,有面具掩不住的水潤鮮亮。
兩人在擁擠的人潮中擦身而過,那一剎那,周遭都靜下來,風止燈黯,雲來雲去,只有孤月捕捉到了他們在一息的對視間產生的氣場波動。
沒有對話,隔著面具。
眼睛是心窗,他們打開各自的窗扉,任由對方窺視了自己的心房一角,一個肆無忌憚,一個心如止水。
兩人最近的時候,手臂衣衫擦過,司絨聞到一縷幽冷的松香,像冬日裡的雪松味,清冽好聞。
而她握著玉骨小摺扇的手是松的,狼牙小扇墜勾到了誰的緞袍,手心一滑,小玉骨扇便像條游魚從手中溜走了。
她回頭看,地上繡鞋布屨紛踏,袍角裙裾相依,不見小玉骨扇的影子,笑得更開心了。
再抬起頭,眼前已經是稚山那張長舌面具。
兩人從人潮里掙出來,司絨脫了面具,甩到稚山懷裡:「下回要自作主張,扣銀子。」
「我先看到他的!我在幫你!」聽到扣錢,稚山就有些氣惱,但還是對那人很感興趣,往那人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說,「他是最好的刀,可他手裡很乾淨,矛盾的人。」
稚山只鍾愛他的刀,在他眼裡,什麼都可以是刀。
大汗是釘在阿悍爾邊界的土刀,厚重又仁慈,不可撼動,有赤睦大汗在,阿悍爾每一株小草都可以自由結浪。
司絨麼,司絨是小鸞刀,華而不實,只能割一割羊腿肉,還要動不動就扣他錢。
而這是司絨第一次聽到他說「最好的刀」,她習慣性地抬手,手中空無一物,無聲地笑了笑。
「別抬了,你的扇子跟人跑了。」稚山感受到司絨對他那番話的不在意,抱著臂瞥她。
「啊,真是,」司絨往反方向走,用後腦勺都能感覺到他那道白眼翻在了她天靈蓋上,懶懶說,「要不你幫我找找?」
「司絨!」稚山氣得要跳腳,「你是故意的,那柄扇子這樣值錢,可以換三柄……不,四柄袖刀,落到那人手裡,怕一時半刻就丟了。」
「丟不了,」司絨走到街角處,回過頭,看那人離去的方向,「看到沒,那是去大楓林的方向,第二份禮也送成了。」
稚山氣悶地跟在後頭,兩人走到巷子口,僕從牽著馬從巷子裡出來。
他說:「他和皇帝不一樣。」
「自然,封家是在馬背上打下的江山,傳到如今的天誠帝,已是第四代,天誠帝是個重文抑武的,沙場裡磨出來的血性掩在了詩書禮儀中,身形文弱,氣質虛浮,處事中庸,只想當守成之君,到壽終正寢之後能得個仁德之名就是最大的追求。」
稚山不屑:「腐鏽鈍刀。」
司絨站在一叢無盡夏旁,伸手撥了撥密密疊疊的藍紫色花瓣,笑起來:「腐鏽鈍刀要磨起人來,那是最疼的,偏偏這個皇帝不愛磨外敵,不愛磨朝廷蛀蠹,反而愛把這刀橫在他兒子的脖子上,既要用他,又要防他,還想打壓他,嘖,不體面啊。」
「要不是皇帝和太子狗咬狗,你也進不了北昭。」稚山接過韁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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