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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臉上都沒有憂色,看來消息被壓住了。
她提了裙擺,踏步入內。
迴廊盡頭,暗灰色的牆影下,太子背靠檐柱,看著司絨踏過落花,拂開枯枝,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偏殿,才直起身,回頭往主殿走。
老蒙快步從外頭來,正迎上太子,小聲說:「殿下,那太監確實不是奔著刺殺來的。咱們的人離得不遠,真切聽著寢殿裡頭的說話聲兒,敲門請示入內了,那太監才突然地暴起刺殺,三兩下便被擊倒了,嘿,還挺懂規矩,刺殺未遂就自盡了,這明擺著自個兒滅自個兒口麼。」
兩人前後進了主殿,老蒙就收了聲。
封暄旋身說道:「涉事內侍和宮女全部押到副峰,今夜請大理寺卿與皇城司宋錦共審;涉事人的親疏遠近立即捉拿,送往東巡三院夜審;即刻調東二營至龍棲山,里外三層守山,所有出山口只入不出,把龍棲山……給孤封死了。」
「是。」
三皇子站在帘子邊,看太子立在高堂殿宇中,他今日穿著冷銀色的鎧甲,猶如一座不可跨越的冷山,那凜凜的威勢隨著話音悄然瀰漫,壓得屋內人都不敢大口喘氣。
這是太子。
一簾之隔的內殿裡,明黃垂簾懸掛起,龍床上的天誠帝臉色虛白,闔著眼睡了,床邊坐著同樣神色冰冷的皇后娘娘,和太醫一來一回地問答,淑妃坐在圓凳上望著天誠帝無聲垂淚。
太醫掉了半日書袋,要傳達的意思只有一個。
「匕首入身較淺,皇上身子素來康健,並無性命之憂,往後小心將養些便可。」
太醫說話素來委婉,這番話的重點只在後面四字——小心將養。
說明還是傷了天誠帝的底子,他喜文厭武,本就不甚健碩,脫去龍袍,就是一文弱書生的模樣,加之上了年紀,這一刀,還是要了他半條命。
皇后起了身,一屋子的太醫忙碌地討論脈案,淑妃終於能坐到床邊去垂淚。
而皇后搭著身旁人的手走到殿外,太子回過身,三皇子也趕忙起來,兩人齊聲問安:「母后。」
「進去看看你父皇吧。」皇后對三皇子說。
三皇子看了眼太子,行了個禮,撩開帘子進去了。
「查出來了嗎?」皇后問,她虛抬了手,攙扶她的姑姑留在原地。
「是在行宮伺候了二十年的老太監,當場就自盡了。」封暄和皇后一前一後往外走。
「嗯,那就照規矩辦吧,這幾日我也會在行宮裡。」
「是。」
簡單兩句後,兩人就沒什麼話好說。
封暄的冷情是承自母親的,他們的皮膚底下,青色的血管裡頭,流淌的熱血中始終摻著冰粒,它們詭異又奇妙地融合在一起,流達四肢百骸,讓他們的腦子時刻保持清醒和冷靜,擁有理智的決斷,這幾乎是封暄能夠平安無事走到今天的基石。
多麼適合做皇帝的一副性情。
但如今這塊基石被狡猾地鑿掉了一個洞,尚未被填滿。
封暄不知道司絨在偏殿做什麼,微微出神。
「天乾物燥,我瞧你也燥得很,」知子莫若母,皇后朝他淡淡瞥去一眼,「得空讓邱屏給你開幾帖下火的藥。」
「是。」封暄耳根的紅,悄悄漫到了脖頸。
皇后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
開竅了。
在偏殿喝完了一盞茶,門口的守衛稍有鬆動,八人變為了四人,司絨放下茶碗,宮嬪和皇子們都去了主殿,連賽罕部的赫利姆都去表達「賽罕母親河最綿長慈悲的祝福」了。
司絨一個人坐在偏殿裡想事兒。
偏殿門開著,陽光從第十塊磚面侵到第十五塊,已經攀上了她的小羊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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