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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靠得很近, 他一說話，溫熱的呼吸吹拂她的發頂，周圍都是他的氣息, 清冽乾淨的味道。
藍玥低著頭, 聲音有些不自然：「……扶得動。」
外人看來，嚴京昭整個人都靠在她身上, 但其實他只是虛虛搭著她, 往她身上靠的力氣並不大, 也就是說他完全可以獨立行走。
想到這裡, 藍玥不禁向上看了嚴京昭一眼。
想不明白他為什麼非得讓她扶著。
男人高挺的鼻樑被白色口罩覆蓋住, 漆黑的額發自然垂落, 襯得皮膚蒼白，他耷拉著眼皮，燒紅的眼尾藏著幾分病態，看上去沒什麼精神。
好吧，好像確實病得不輕。
平時不可一世的人竟然還有這麼脆弱的一面。
藍玥的心軟了軟，打消了心裡最後一絲疑慮。
就是這個姿勢會不會挨得太緊了……？
藍玥別彆扭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們緊緊貼在一起，他身上的熱度透過衣服布料傳過來，燙得她心驚膽戰。
感覺她也要發燒了。
明明她只想像扶老人那樣，扶住他的胳膊走路，可嚴京昭一下說不舒服，一下說累，結果就變成這樣了。
藍玥努力平復心情，不讓氣血上涌，只是扶個人而已，他剛剛救了自己，正是報答的時候。
人家發著高燒也要出來找她。
她如果不管還是人嗎？
崔雲召見藍玥自願幫嚴京昭，眼神黯了黯，勉強笑道：「扶得動就好。」
嚴京昭看他走了，唇角一松，連日陰霾散去，頭痛仿佛都得到了緩解，轉眼，又看到藍玥緊緊繃著臉，看上去像是什麼都不在意，可紅透的耳尖出賣了她。
他有點好笑，湊到她耳邊慢悠悠說：「該走了，師傅。」
藍玥馬上炸了，四處看看有沒有人聽到，咬牙小聲說：「都說了不要這麼叫我！」
嚴京昭：「明明以前天天逼我叫。」
藍玥深吸一口氣：「我那是逗你玩！」
嚴京昭：「我也是逗你玩。」
「……」
藍玥扶著嚴京昭回酒店，一路上他雖然話不多，但每一句都能精確戳中她的黑歷史，引起她的過度反應，藍玥敢怒不敢言，全程氣呼呼的。
也多虧於此，她的注意力完全被轉移，沒那麼在意他們此時的肢體接觸了。
直到回到酒店，藍玥才意識到她居然能和他正常聊天了，以前和他說一句話，她都要在心裡編排個兩三遍才敢和他說，非常拘謹。
就算沒有身份上的不對等，嚴京昭對她來說也是一個很遙遠的人，他在學校里一直都帶有強烈的傳奇色彩，藍玥下意識把他歸類於姐姐那個世界的人，和他保持著距離。
而剛剛那一段路，距離仿佛消失了。
他們乘電梯到客房門口，嚴京昭好像又能獨立行走了，從藍玥身上離開，刷卡進房，順手脫下外套掛在衣架杆上。
他裡面穿的灰色毛線衣，是她當初挑的那件，身材高挑，肩寬腿長。
腰好像也蠻瘦的。
藍玥想起扶他的一路，自己一隻胳膊就能圈住他的後腰，手感還挺好。
嚴京昭很熱，全身都在冒汗，穿在最裡面的短袖估計濕透了，他毛衣脫到一半，感覺到了什麼，慢慢轉頭，藍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
「……」
嚴京昭動作猛地停住。
和他視線對上後，藍玥才回過神，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後臉窘得通紅，連忙背過身去，「我不是故意的。」
身後的人沒什麼表示，腳步聲漸遠，她聽到他走進衛生間，還有一句不緊不慢的輕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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