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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暄不會與她爭論風月事,就如同他不會深思自己許多舉動背後的原因是什麼,在她低頭臣服之前,這些事情深思就要命。
言語是弱勢者的刀刃。
他只能做。
半晌,他鬆開手:「吳青山年紀大了,不宜四處奔波,就留在京中養老。」
司絨把手攏進袖子,這手今夜要再讓他握一回,就要握壞了,能留住吳青山的命是司絨今夜的底線,她點了點頭。
封暄起身,開門時夜風灌進來,裹著幾片乾燥的楓葉磕在門檻上,他看到院裡那一層疊一層,望之不盡的火的顏色,說了句:「你在,吳府在。」
「嗯?」
司絨剛站起來,身上就兜來一件溫熱的外袍,封暄彎身撿起她掉落在地的披風,掛在自個兒臂彎:「哪裡不明白?」
哪裡不明白,司絨哪裡都不明白!
先前一席話,只有頭一句說封暄放話等她反駁是真的,其餘八成皆是她胡說八道、蓄意撩撥,話勁兒都散了,此刻他猛不丁還一句回來,真真假假打得司絨措手不及,她竟然有些怯於說一句「你果然捨不得我啊」,她相信,這話若一出口,脖子上掛著的系帶今夜就會被扯斷,連同她這個人。
她只能略顯不自然地說一句:「殿下厲害啊,不但會脫衣,還會穿衣。」
「……」封暄看她,有些莫名。
一時之間,除了往來的風聲,兩人再不說話,並肩往檐下走,禁軍都撤出去了,隔壁院子裡傳來稚山、德爾和吳青山的笑鬧聲。
司絨聽這聲兒就笑,她忽然想說點什麼:「小崽,哦,稚山初到阿悍爾的時候一身病痛,骨瘦嶙峋,腰都直不起來,是吳青山把他救回來的。他會喊的第一個人是我阿爹,第二個人是阿娘,第三個是吳青山,第四個是哥哥,他不是我的近衛,是整個阿悍爾都願意寵上天的小崽。」
「你是第幾個?」
「我啊,」司絨提到這個就略顯氣悶,「十七,小崽把周圍所有的馬和狗都喊過了,最後才叫我,分明我是他第一個見的人。」
封暄把那打鬧聲聽在耳里,他不能明白那種熱鬧,他誕生於權力碰撞的妥協里,是兩方都不會為之欣喜的產物,似乎天生就是為權力而生,為冰冷的王座而生。
而司絨,張揚肆意,如風似火,阿悍爾的草野養出了她桀驁不馴的眉眼,她成長中最不缺的就是掌聲和陪伴,她就是熱鬧本身。
某種程度上,他們是截然不同的人,他為此牴觸司絨,餘光卻忍不住一次次瞥向司絨。
畢竟,山巔有點冷。
「殿下。」司絨握了握右手,在他手背上迅速一碰。
「嗯。」他垂著的手指隨之一動,五指微張,但克制著沒把她牽起來,此前的牽手是為了牽制,多餘的牽手沒有必要。
可為什麼連行為都需要克制了呢?別想了封暄,這就是個拿著刀刃挑人心防的人,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有讓人忍不住想入非非的勾子。
「殿下才是我的靈丹妙藥,」司絨毫無所覺,或許是身上的外袍隔絕了夜風,讓她感覺到溫暖,化掉了她一點點防備,所以她試著探出了一點點觸角,把心裡的實話放了出來,「殿下哪裡都好,就是心心念念想著打阿悍爾,打打殺殺多沒意思,我們分明可以玩到一起。」
「這話等青雲軍過境再說。」他不為所動,手指頭僵著,還在動與不動之間徘徊不定,他想,如果她再一次碰到他,他就牽回去,讓她安分點。
「那就遲了。」司絨的觸角被刺到了,她迅速地收了回來,深埋進土裡,這耗掉了她為數不多的勇敢,真正的,屬於司絨的勇敢。
作為阿悍爾公主,她無堅不摧。
作為司絨,她是個走在深宵曠野里的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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