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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疏桐就抱著賀沖兒要回娘家去。賀文易恫嚇,離婚也得把孩子放下!
疏桐的性子,冷卻剛,「我倒要看看誰能叫我把孩子放下,我就是死,也不會放開我的孩子。」
回到父母住處,姜柏亭先是了解情況,因為這種喊口號的離婚,已經不是頭一回了。
好像他們這個年紀的父輩威嚴,不犯原則錯誤,不對妻子動手,都情有可原。
老夫妻倆盤問一通,愣是沒明白疏桐為什麼執意要離婚。
姜柏亭甚至訓斥口吻,現在要離婚,早幹嘛去了。我不同意的時候,你昏了頭地要去結。孩子這麼大了,又嚷著要離。
我們姜家怎麼盡出這些窩囊事!
沈若虞聽老薑這麼說,恨意得很,什麼叫窩囊事。離婚就是窩囊事了,那我看你妹妹也沒窩囊死啊!她比誰都過得風光。
姜柏亭背手而立,來回踱步。她過得風光,她把開顏扔作一邊,你又忘了!
沈若虞倏地起身來,是她要扔的嗎?姜柏亭你拍著胸脯說說看,是她一意要扔的嗎?還不是你們姜家怕跟著蒙羞,曲陳兩家都輕易得罪不起,一味地勸一味地蓋。還不是你和陳適逢合議也覺得這樣兩廂安好最好。怎麼到頭來,全成了女人的不是了,你們一個個道貌岸然地摘得乾乾淨淨了。
姜柏亭恨不得窩了幾十年的火,一個轉身,質問妻子,今天這樣是為哪般?你女兒當真離婚了,你就舒坦了臉上有光了?
沈若虞:我才顧不上什麼光不光。我只曉得,我女兒她是個不輕易喊疼的人,我最起碼得弄清楚她為什麼總是這樣喊!
不等姜家這頭喊賀文易過來,疏桐問了爸爸一句:這些年,您是故意在和女婿避嫌嗎?
姜柏亭聞言,許久不發聲。終究吐露了真言,桐桐,小恩小惠養不出君子懷德。反之,他倘若一心愛護妻兒,時間自會證道。那時候,哪怕身陷囹圄,這頭嘔心瀝血也會幫。
是的。疏桐當然懂父親的用心良苦。可惜,賀文易不懂。
終究,疏桐借著出去給沖兒買零食的檔口,驅車上了路。
她已經不想再這樣等著賀文易屈於父親的顏面下,兩兩一哄一賣般地再回賀家去。
她想自己想一想。她想承認,這幾年,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真正開心過了。
如果孩子是她任性釀出來的苦果,甚至鐐銬。那麼,她想冷靜問問,我帶著這個鐐銬走出來可不可以。我一個人,也可以把孩子照顧得很好,絕對沒有你們說的那種缺失。
事實也是,這三四年,她明明一個人在賀家照顧自己,照顧孩子。
她只是驕傲地活了三十年,不想輕易朝別人透露自己的不堪罷了。
說到這,疏桐掩面而泣。
曲開顏在邊上,抽菸沉寂了許久。她發燒沒全好,即便抽菸也嘗不出味道。周乘既在邊上,聽疏桐這些,不作發言。倒了杯水給疏桐,順便摘了曲開顏的煙。
原以為曲大小姐會炮仗般地跳腳,掙命也要罵著疏桐,還不離,等著作什麼呢!
可是,曲開顏全程冷靜極了。天這麼晚了,疏桐就這樣開車過來,她真得到這一刻都在心有餘悸。她把前幾天周乘既勸她的話,學過來勸疏桐,「好了,先上樓把妝卸了,好好泡個熱水澡,睡一覺。天塌下來,也明天再說。」
說完,她自個兒給舅舅那頭打了個電話。閒話少敘,只告訴那頭,疏桐在她這裡。也告訴舅舅,疏桐自己開車過來的。
那頭說了什麼。
開顏冷冷莞爾,「是呀。人真是了不起,絕處真得能逢生了,今後我們再也不必嘲笑她這麼大的人不敢開高速了!」
骨子裡的恐懼都可以克服掉。還有什麼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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