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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句似乎只是尋常關懷交代,並無他意。
「是。」阿拂回過神來,笑著應了聲,垂下眼,便往外去了。
周瀲透過閣間軒窗,瞧見她的身影漸漸隱沒在園中灌木之中,良久,才低低地嘆了口氣,復又將視線投去案上的雕花食匣里。
松子貴重,制式糖點只有京城常見,江南此地從未有過。
謝執卻是在秋日裡吃慣了的。
揚州醉花陰的龜公收了銀子,才肯偷偷透露,說那位謝花魁是幾月前才由鴇兒帶去樓中的。
入樓不過半月,從未待人接客,只在那日花時宴上彈了一曲,便有不知名的恩客一擲千金,捧她當了花魁娘子。
幾日後,便被前去揚州採買舞伎的周敬一併帶回了府。
至於捧她出頭的那位恩客,花時宴後,竟再也沒了蹤影。
謝執性子冷淡,素來不愛同生人交際,可那日蘭齋居里撞見林沉時,她卻一反常態地開了口。
這二人當真素不相識嗎?
樁樁件件牽扯,謝執其人,像是湖心裹挾的漩渦,重重環套,引著人去瞧,卻又瞧不分明。
行商之人,原該最忌諱此道。
周瀲心知肚明。
可是……
他拈了一塊兒松子糖送進口中,糯米紙化開後,糖粒沁甜,甜得他一顆心發軟,無論如何都硬不起來。
罷了。
他搖搖頭,將食匣合上,轉而解了一旁的包袱,抖落出那一身煙藍長衫來。
衣襟之上染了很淡的香氣,同謝執身上的薰香氣息一般無二。
不必猜,周瀲也知道,必是這人使的壞。
上回送回來那套衫子如今還在櫥中好好收著,周瀲從不上身,也不丟了,任由它擱在那兒。
偶爾視線掃過去,又匆匆挪開。
他記得那日的窄巷中,謝執著這身月白長衫,眉眼如黛,唇上一點杏子紅,像是城中哪家嬌養出的如琢少年郎,無端地叫人心動。
大約連女媧都是偏心的,給了謝執那樣一副好皮囊,即便扮作郎君模樣,依舊好看得叫人挪不開眼。
清松送了人回來,便瞧見自家公子立在案前,對著臂彎里的長衫,怔怔發愣。
細看那長衫的樣式,再熟悉不過,可不就是當時寒汀閣要走的幾件之一。
「謝姑娘的針線活兒這般快嗎?」他稀奇道,「那件月白的才送來幾日,這件也就也好了?」
「謝姑娘人瞧著文文弱弱的,不想倒有這門手藝。」
周瀲:「……」
是了,這傻子還受著當初阿拂的騙呢。
他低咳一聲,也不欲糾正,只將衣衫遞過去,「這件也收起來罷。」
「同先前那件收去一處。」
「啊?」清松接過來,語氣頗為遺憾,「少爺還是不穿嗎?」
「好歹也是謝姑娘辛苦做出來的,您便是不喜歡,也該裝個樣子出來。」
「她叫阿拂把衣裳送來,心裡一定萬般盼著您肯上身的。」
「您這樣,多叫人傷心。」
周瀲:「……你只管收著就是,那麼多話。」
這外衫曾被謝執穿過,即便隔著褻衣未曾貼身,可袖口手腕,頸項之上,難免觸及肌膚。
若他再上身……
鼻端香氣縈繞,他突兀地想起謝執細白的手指,落在他腕上,很輕地點了點,初綻的木芙蓉一般。
「少爺,」清松嘖嘖兩聲,「您冷不丁的,臉紅什麼勁兒?」
周瀲:「……」
這小子話真的太多了。
清松自以為洞悉了自家少爺口是心非的本質,再接再厲地勸道,「這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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