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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傅承昀鬆開她,把酒杯扔在地上,復又趴在軟枕上,撿起了毫筆。他垂眸看不清其中神色,唯有那手有些顫抖,遲遲沒有落筆。
林愉因為某些原因,整個人敏感的很,對於傅承昀突然的沉默寡言不明就裡,輕聲問道:「你怎麼了?」
傅承昀翻開撰文,未語。
翻了兩頁,他忍了又忍,到底忍不住。突然筆桿指著林愉,未抬頭卻語氣不善的說:「日後,少飲酒。」
林愉不明就裡,「為何?」
傅承昀不答,他似乎很忙,雖養傷在家該做的公務一件不少,全都堆積在床榻,滿滿兩摞。
夜深人靜,華燈放明,床榻之上傅承昀一刻不停的沾筆書寫,林愉也從規矩坐著到倚柱假寐,手裡不知何時攥著他衣袖一角。
直到傅承昀伸手取物,手臂被什麼拉扯著,牽動後背傷口,他才順著力道看到林愉的柔荑,隨之就是她安靜香恬的睡顏,心突然被針扎了一下,刺刺的疼。
這樣安靜,順從,美好尚對他有期待的林愉,乾淨的單純,憋屈到無怨,真和曾經江南的昀郎很像。
「醒了。」傅承昀抽出袖子,忍不住叫她。
林愉被帶的一個栽頭,慌亂的撐著雙臂穩住。
傅承昀先是心裡一緊,沒待反應後背被按的火辣辣的疼,忍著沒動。
床榻光線很暗,林愉身子前傾,清晰的看到他額角滲出的汗珠,心裡一慌,趕忙起身在籠袖裡面掏了掏,掏出一方繡帕。
「對不起,我沒穩住,你的傷還好嗎?要不要叫大夫…」林愉愧疚,嘴巴微微顫抖,她是親眼看過傅輕竹落下的鞭子,也依稀感覺他傷的嚴重。
絲絲香氣入鼻,帶著暖氣柔柔的落在臉上,傅承昀一頓,找回自己清冷如斯的聲音,拒絕。
「不用。」
他奪過帕子,自己隨意的一陣擦拭,丟給林愉說:「本相身上有傷,不便同榻,你若困了自去找個客房歇息。」
大紅嫁衣如火,龍鳳喜燭高照,林愉聽到這話卻僵了如玉的雙手,眼中擔憂凝滯,「客房…嗎?」
林愉自小日子艱難,即使委屈到讓她哭也並不容易,只是聽到傅承昀疏離的自稱相爺,又搬出客房,好似她刻意的討好成了笑話,一下子就愣住了。
她知道傅承昀有傷,哪怕是一張小塌,一個地鋪也好,為什麼要說客房?她是來給他當妻子的,不是…做客的。
林愉訕訕的收回手,攥在腿上,看著傅承昀頭頂光鮮的玉冠,不斷的勸自己沒什麼,也不能哭,妝會花,他會笑話。
她硬生生的忍住了那陣子難受,然後挺直了腰板站起來,朝傅承昀行禮,甚至可以面帶淡笑,聲音平靜道:「相爺早些歇息,熬夜傷身。」
傅承昀撩起眼皮看她,就看見她比哭還要難看的臉色,忽然問:「就這麼想和我睡嗎?」不讓睡,就連夫君也不叫了,真是不乖。
他隱隱有些不快,目光隨著不理他的林愉看去。
「才沒有。」
林愉說完當鏡去妝,把華貴的金釵一個一個去除,背影寂寂。傅承昀又親眼看著她抱了被子,在距離床榻五步的地方打了地鋪,一臉平靜的躺下去。
傅承昀頓時陰沉了臉,盯著手邊被揉捏成一團的錦帕,上面繡著一株紅豆,血一樣的顏色像極了林愉褪去的嫁衣。
他突然就抽出一本書,扔到床下,「林愉。」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有些怒氣沖沖,林愉不敢不應。
「相爺有事?」
「滾上來。」
林愉呼吸一窒雙手緊緊的抓著被子,把整個身子包裹的嚴實,只有這樣她才能感覺踏實一些。
傅承昀生氣了,她從未見過生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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