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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霍地起身:「那件大氅呢?」燒了燒了!
自從來到這裡已經受夠,內侍們問什麼都是「奴婢不知」,李郁蕭實在受夠被隱瞞和被欺騙。
「陛下,」穆庭霜攔住他,「陛下三思,陛下想為太后正名麼?更或者,陛下想迎太后回宮麼?」
李郁蕭當然想,但他只能想想。卻聽穆庭霜又道:「昔越王勾踐兵敗於會稽,擒於吳國,臥薪嘗膽,十年乃復。倘若陛下作如此想,那此時更須按兵不動,不能表露不滿,不能與韓家交惡。左右人是臣做主貶謫的,與陛下無關。」
說完他一拜,袍袖展於地。
同在九犀之上,李郁蕭深深凝視他匍匐在自己腳下的長袖和長發,冷靜下來思索一刻,忽然道:「韓琰圖謀不軌,穆卿忠心不二,替朕拔除奸佞,是這麼回事兒麼?」
穆庭霜再拜:「正是如此,臣發誓忠於陛下,絕無二心。」
他的長袖雪白,長發烏黑,玄白二色如此分明,可惜,李郁蕭心中沉沉一嘆,世事並不如此。韓琰有可能有所圖謀,那你呢?先帝病危到殯天這段時間,太后可說顛沛流離,先是懷著身子和李郁蕭一道被趕去膠東郡,而後剛剛降生的幼子又立刻被送走,緊接著李郁蕭被接進洛邑,母子分離一晃八年,如此種種,不都是……你爹主導的麼?說什麼忠心不二,你處理韓琰,是……來試探朕的麼?
其實李郁蕭一個穿越來的,和原身的母親能有什麼情分,但他要爭一爭,和穆涵爭一爭。可既然要爭,那麼和追責韓琰的爹是一個道理,穆庭霜有一句話說的很是,臥薪嘗膽,十年乃復。
李郁蕭右手握拳又鬆開,如此幾次,他後退一步也跪到地上:「幸有穆卿勸諫,朕受教。」說罷他長身一拜,額頭重重磕在手背上。
小指尖兒邊緣似乎沾到一星半點兒的熱氣,那是另一個人手指上的溫熱。那人在最尊貴的九犀玉階之上與他對拜,他拜的是那人身後的世家門閥,天子屈膝,為的是日後能拔地而起,擺脫桎梏,立於浩蕩江山之間,那麼他的這名臣子,拜的又是什麼?李郁蕭不知道。
他只是長拜不起。
穆庭霜再叩首:「臣萬死,當不得陛下一拜。」
過得一刻君臣二個直起身,臉兒對著臉兒,穆庭霜發覺陛下兩隻眼睛和一隻鼻子尖兒竟然透出一些紅,活像是被欺負一番,可他也沒說什麼重話,只是實話實話罷了。不,不是實話實話,是扯起一面很像實話的幌子。就這把人唬成這樣?
那頭李郁蕭決心示弱,賣著可憐:「穆卿,朕確實沒仔細問那名羽林衛姓甚名誰,是朕的過錯,幸虧穆卿警醒,否則險些釀成大禍,」又假意央道,「穆卿,朝中臣子,可還有旁的隱患?你與朕講講。」
「諾,」穆庭霜把人扶起來,沉下心,「朝中群臣以三公為表,本朝三公,我父為丞相,大將軍荊睢為太尉,鳴鷁亭侯裴越為御史大夫。」
李郁蕭拉著落座,這些其實他記憶里也有,荊睢是武將世家之後,記憶中是個不苟言笑的彪形大漢,沉默寡言,手中掌大晏兵權。除此之外,如今九卿之中負責內廷戍衛的建章營、洛邑戍衛的衛尉軍以及值守司隸的北軍,也歸荊將軍管。御史大夫裴越則掌邦國刑典、肅正朝列,說白了就是手底下一幫人專打朝臣們的小報告。
只是這個裴姓,怎麼好似還有點別的什麼干係?李郁蕭唔一聲,重複道:「鳴鷁亭侯?」
「是,」穆庭霜道,「他的長孫常進來陪著陛下讀書的,陛下不記得了?」
「啊,」李郁蕭記起一個名字,恍然道,「裴玄?」
穆庭霜道:「是,辟雍宮學士裴玄,精讀四詩。」
不……裴,李郁蕭很確信他記得裴家人不是因為裴玄那小子,他腦中一閃,問:「朕記得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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