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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大夫的話，宋玉叮囑了一句，「你且在這等著。」說完便匆匆出去了。
沒多久就端著一碗血進來，遞給大夫。
大夫盯著她蒼白的臉色，忍不住囁嚅，「這精血可不是那麼好取得，一碗血至少折壽三十年。」
宋玉不在意的揮手，聲音難得透露出一絲虛弱，「你救好他便行，其餘不用多說。」
一直等了一夜，大夫才從裡面出來，他已經施筋疲力盡，「能否醒來，就看今晚了，即使醒來，人可能也不會是你想要的樣子？」
「什麼意思？」
「大悲大恫之後，人的情緒十分不穩，他太痛苦了，暫時無法從這種情緒中恢復過來，各種極端的行為都是有可能的。」
宋玉一直等到晌午才等到床上的人幽幽轉醒，彼時她正端著一彎藥坐在床前。
他一看到她就移不開視線，直直的看著她，眼淚也止不住往下掉，整個人又開始哭。
他哭的時候眼睛睜大，哭的也很安靜，只是偶爾才發出細微的聲音。
宋玉看他哭了良久，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直往下掉，乾巴巴的人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麼多的眼淚。
宋玉嘆息一聲，上前抹掉他的眼淚，「別哭了。」
他張開乾涸的泛白的嘴唇，唇瓣微微顫抖，「你你不要我了。」
眼底又開始蓄滿晶瑩，一滴滴豆大的淚水順著他削瘦的面頰滑落，孱弱的身體也開始止不住的抖動。
他像是一隻斷翅的蝴蝶，在於絕望殊死搏鬥。
「你不要我了嗚嗚嗚嗚。」他哭的越來越厲害，整個脊背都不自覺地深深彎起，像是承受著極大的痛苦，身子都懂得幅度也越來越大。
「我沒有不要你。」輕的不能再輕的嘆息。
如同羽毛跟蝴蝶的親吻，輕柔的無人能發覺。
但是他卻仍舊是捕捉到了，猛的抬起頭看向她，眼底重新爆發出生機，接著整個人跳起來迅速圈住她的脖頸，淚水打濕了她的頸窩。
他緊緊死死的抱住她，嗚嗚咽咽的哭著，像一直小貓一樣，可憐，無助，卻沒有任何辦法。
宋玉覺得自己快要窒息，手掌下意識推開他，卻在觸碰到他凸起的肩胛骨的時候又轉而撫摸他的脊背。
「好了，先吃藥。」
他撲在她的頸窩裡不肯抬頭，一個勁的流眼淚。
宋玉只好等他哭累了，停了，才輕輕拍著他的肩頭，「乖，吃藥。」
像在哄一隻小貓一樣。
見他還是不動，宋玉只得強制性的把他從身上扒拉下來，身體分開的那一瞬，他跟受驚了的貓一樣，死死抱住她的胳膊，又開始嗚嗚咽咽的哭。
哭的宋玉腦門疼，只能一隻手拿著勺子，舀了藥，餵到他的嘴邊，「喝。」
他把臉埋在她的鎖骨，也不出聲，無聲的抗拒。
宋玉等了一會，他還是不肯從她懷裡起來。
「你喝不喝？」宋玉稍稍拔高了聲音，這藥裡面可是有她的心頭血，一碗不知道得多少年壽命。
聽出宋玉顯得有些不耐的話，他又不安了起來，看向宋玉的臉，摸了摸腹部，用微弱蚊吶的聲音說，「阿玉，我疼，我好疼，我不要喝。」
宋玉一怔，突然想起他腸胃都燒壞了的事情。
一時呆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
過了會，她找回自己的聲音，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些，「不要怕，這是給你治身體的，喝了才會好。」
「可是我疼，真的好疼。」他的睫毛濡濕，眼睫上都掛著晶瑩的淚滴，看上去無比可憐。
「可是這個藥很寶貴，它能治好你，我想讓你喝，你喝不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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