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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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都不曾有过;疏桐可以像每一对正常的母女一样待在黎若雪身边,她除了吵架半句话都懒得和黎若雪多说。

季疏晨还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她羡慕尚在襁褓中的疏桐有一个长命锁,她伸手去抓,却被黎若雪凌厉的一眼喝止:“这是妹妹的东西,你不准碰!”

大概是从这刻起,疏晨将黎若雪这令她打从心底厌恶的一眼记下了,那时候她还不到四岁,可她记得。七岁的时候她和黎若雪顶嘴,当场被扇了一个耳光,她流了鼻血,可黎若雪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去抱在客厅里玩的疏桐去了。这一巴掌对于黎若雪来说只是教训儿女的手段,对季疏晨来说,却是她真正与黎若雪疏离的初端。她不恨黎若雪,更不恨疏桐。疏桐那么娇柔可爱,谁都会一眼喜欢上这个甜美小公主,而不是季疏晨这个气场森冷的小巫婆。

上小学时因为某日诸富太提起在学校的儿女都是“干部”,尴尬的黎若雪第二天就去找疏晨班主任说:“她不是英语老是考第一吗?怎么什么干部都不是?”班主任立马安排了个“职位”给疏晨,甚至某典礼的英语演讲也让她去,可是那天疏晨知道了真相,愣是旁人怎么催都不肯上台。那以后,她英语再也没有考过第一名,她都做好心理准备和黎若雪大吵一架了,可她一直都没再过问,疏晨这才渐渐明白,无论她什么成绩,黎若雪都是不会在意的。

高二要文理分班,疏晨选了她喜欢的理科,期末考预科考试卷发下来她才知道她的志愿被篡改了。她丢了试卷冲出考场,那天是聚餐的日子,她跑去季宅找黎若雪,却撞见了那样不堪的一幕。那个混乱的时刻,心慌意乱的疏晨蓦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那种因为多年来被亏待、被辜负而压抑着的痛彻的害怕有着惊人的爆发力。这样的害怕让季疏晨变得隐忍、自卑、甚至是懦弱。她潜意识里害怕着,生怕她触到的一切都是泡沫,她一靠近,它们就全部破碎了,这样深入骨髓的害怕,一直蔓延到了屈湛身上。

尼尔·唐纳德·奥尔什在《与神对话》中写道:“人类所有的想法和人类所有的行为,不是出于爱,便是出于怕。在我们宣布最高的爱时,也迎来了最大的怕……怕黏住和抓紧我们拥有的一切,爱送走我们拥有的一切。”

该怎么形容季疏晨对屈湛的爱与怕呢?

爱是必定的,不然她不会为他献出自己的一切;然而怕也是如影随形的,不然她不会不敢去相信屈湛爱她。

大概是那份害怕太可怕,又或许是她爱他的心太坚定了,所有人都唾弃她,甚至连生母都骂她是破鞋的时候,她终于,要放手了,要把屈湛送还给所有人眼中的天作之合、理所应当的佳偶。

在拿到疏桐与季霖的亲子鉴定的那夜,她抱着十年前她穿过的演出服,一点一点咀嚼着这十年来的酸甜苦辣,默默流泪至天明。大概从那时起,接下来的事都只是她自演自导的戏。甩鉴定说自己和季霖的女儿要赶走黎若雪、屈湛取消婚约时假意挽留的哀求、唐子骏婚礼上对唐允白的挑衅刺激以及和季岱阳说的那句令他肝肠寸断的狠话……

其实季疏晨不是个好演员,第一场戏,她就漏拍了。

三周年庆那天除了让米粒化浓妆迷乱屈湛外,她本应该……穿着那件舞衣上台。

躲在衣柜里的那个清晨,季疏晨想了很久很久,最后决定数到十,只要屈湛找到她,她就不会把那套舞衣给米粒……她数了好多好多个十,自欺欺人地想,只要屈湛来时不是十一,她就一定不拿走那件舞衣。

但,就算漏拍了一场戏又如何呢?舞衣不是照样“物归原主”了?她不是也要如期赶赴德国了吗?

去德国的前一天,季岱阳和祁隽来帮她收拾行李,沈家那对在庄园里已经住了好几日的无赖姐弟在边上指手画脚,几个人玩得不亦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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