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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林長安沒了話說。
林長濟沉吟一聲,道:「夫妻之道,合則聚不合則散,我明日就去周家找姐夫談談,讓他寫一張放妻書,大家各退一步,和離算了。」
「大哥和小弟說得都對。」林長世生怕沒有機會表明立場,忙道。
林毓秀面帶些許無奈:「你姐夫那人,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萬事都做不得主,只將婆母的話奉為聖旨。」
她如何不想和離呢?可世人將和離視為女休男,和離也確實多是男方的過錯,勢必會影響男人另娶,丈夫周兆平是備受寵溺的嫡幼子,婆母是萬不可能同意和離的。
「要我說啊,姐你乾脆在家裡住下,不要回去了。」林長安道。
「那怎麼行?」林毓秀搖頭道:「街坊鄰居要說閒話的。」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要我們眼睜睜看著你受委屈?」林長安煩躁的說:「怪就怪爹娘走得早,也沒個長輩做主去和周家談。」
「二爺爺不是長輩嗎?」林硯插了句嘴。
不提則罷,一提起二叔林榮禮,林長安顯得更暴躁了:「你二爺爺那個老匹夫,指望他還不如指望一個棒槌……」
「長安!」林長濟沉下臉呵斥道:「不許這樣編排長輩。」
林長安悻悻的閉了嘴。
林毓秀知道,弟弟們都是心疼她的,但眼下兩家地位懸殊如此之巨,根本談無可談,林家已經夠難了,林長濟秋闈在即,正是需要安心讀書的關鍵時期,她只想得過且過,不想生一點點事端。
「小弟,早就說過的,談不上委屈不委屈,誰家過日子能順心順意啊,不中聽的話,忍一忍就過去了。」林毓秀不等長安反駁,便將話頭引道林長濟身上:「待你大哥中了進士,做了朝廷命官,誰還敢給姐姐氣受不成?」
「那倒是!」林長安果然吃這一套,一臉得意之色:「我昨日夜觀星象,通奎星亮,我大哥此次必能高中。」
「昨日?昨日陰天,沒有星星。」林長世一臉認真道。
林長安無言以對。
這話才說完,雷聲陣陣,竟是又下起了雨。
林毓秀將拿來的一條臘肉和一包點心往林長濟手邊推了推:「你今天就去一趟學堂,給新塾師送去,硯兒病好了還是要上學的,雖說硯兒那日砸的是自己,可本意是想戲弄新先生的,你務必要好好說說,別讓先生介懷。」
林硯抬起頭,若有深意的看了林長濟一眼。
林長濟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姐,我想著,先不讓硯兒上學了,巷子口的小學堂終究不是正經讀書的地方,我在家中教他幾個月,秋闈之後再送他去更好的學堂。」
「這……能行嗎?」林毓秀問。
「怎麼不行,我的學識總比蒙學先生好些。」林長濟道。
「不是學識的問題,」林毓秀不無擔憂道,「古人常說,君子易子而教。」
林長濟微微一笑,突然提問林硯道:「硯兒,姑母這話出自哪裡?」
林硯擱下湯碗,脫口而出:「出自《孟子·離婁上》,古者易子而教之,父子之間不責善。責善則離,離則不祥莫大焉。」
林毓秀目瞪口呆,這還是他的侄兒嗎?「什麼意思呢?」林長濟問。
「君子親自教子,用正確的道理行不通,就會動怒,父子之間一旦求全責備,就會變得疏遠,是莫大的不幸。」林硯對答如流。
「這……」林毓秀張口結舌問林長濟:「這些都是你教的?硯兒已經讀到《孟子》了?」
「是啊。」林長濟大言不慚道,又問林硯:「硯兒,爹有對你動怒,或求全責備嗎?」
「沒有!」林硯微笑,露出潔白但滿是豁口的牙:「爹爹溫柔賢惠通情達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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