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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硯道:「開源比節流更要緊,吃完了飯,我去街上逛逛。」
「原來您也在思考生財之道啊!」林長安從西屋出來,坐在長濟身邊,找到共同話題一般的:「我可想了三年,頗有心得……」
「想到最後把祖墳給刨了?」林硯毫不客氣的問他:「我若不來,你是不是打算繼續刨下去,列祖列宗一個也不放過?」
林長安訕訕的閉了嘴,安安靜靜低頭吃飯,他心虛,因為確實有這打算。
「不要去街上了,太陽好時就在院子裡走走。」林長濟道:「天冷,你身子還沒好利索。」
林硯伸向醬菜的筷子一滯,稍顯不快,林長濟卻目不轉瞬的盯著他。
「我若非要去呢?」林硯問。
兩人紋絲不動,對峙良久,整間堂屋裡的空氣都凝滯了,似有一場唇槍舌戰一觸即發。
長安和長世對視一眼,甚至忘記了呼吸,默默看著眼前兩位「家長」不動聲色的對峙,這種微妙的氣氛從昨天就有了苗頭,山有二虎尚且要一爭高下,何況是兩個傲骨嶙峋的讀書人。
就在二人即將窒息之時,卻見林長濟慢條斯理的喝了口米粥:「我陪你去。」
林硯也神色如常的夾了一筷子醬菜送入口中:「罷了,我緩幾日再去,你在家讀書吧。」
切——
妥協來的猝不及防,險些閃了兩兄弟的腰。
飯後,林長世扛著桌椅木牌,心情忐忑走出家門——這是他第一次獨自去做一樣營生,滿心不安。但他打心裡覺得,大哥即將參加秋闈,三弟雖然浮躁但很聰明,林硯的身體只有八歲大小,他從小頭腦不靈光,既不會讀書,又不善言辭,也只有用這種方式為家裡出一份力了。
畢竟小祖宗說過,家族復興還要靠他呢!
林長世一走,林長濟便有些坐不住了,怕長世不敢與人說話,怕長世被人找茬欺負,怕長世賺不到錢受打擊……一晃半天過去了,長安從「大學之道,在明明德」背到了「此以沒世不忘也」,林長濟來來回回就看了兩行字,午飯時也味同嚼蠟。
林硯對此不置一詞,從林長濟過往的文章來看,他的經學基礎可謂十分紮實,行文雖有些暮氣,卻勝在古拙沉厚,只是常年拘泥於鑽研四書五經,涉獵太窄,立意也不夠深遠。
其實就秋闈來說,林長濟現有的水平綽綽有餘,但到了春闈和殿試,匯集兩京一十三省最為拔尖的讀書人,誰拿不出一手花團錦簇的文章,要想高人一籌,從眾多錦繡文章中脫穎而出,還是要憑藉獨到的立論和深遠的立意。
林家敗落至此,也不剩什麼了,唯獨祖輩積累的書籍還存下一些,堆積在灶房旁邊老僕元祥居住的屋子裡。
午飯後,元祥奉命將它們拿到院子裡晾曬,林硯惋惜的撫摸著那些被蟲吃鼠咬的古籍和發霉受潮的孤本,心中暗暗立誓,有朝一日定要好好安置它們。
曬完了書,三人揉著酸麻的肩膀和手臂回到堂屋——林硯要考查林長安背書,但見他背誦流暢、吐字清晰,果然還是有腦子的,只是沒有用對地方罷了。
但林硯什麼也沒說,只是耐心為他講解這一段的訓詁和朱注,林長安與林長世不同,後者性子怯懦,需多鼓勵,前者性格跳脫,再多夸幾句怕是要上天了。
林長安機械的聽著,時不時望向窗外,一隻麻雀經過都能引起他的興趣。林長濟卻聽的十分專注,因為他接觸過的進士屈指可數,即便是府學訓導也多為舉人出身。
舉人和進士,相差甚遠。
就拿《大學》來說,作為經學的入門,早已被反覆捶讀多年,按說也沒什麼好講,林硯寥寥幾語,卻仿若先賢活了一般,啟人心智之語層出不窮,使人茅塞頓開。
林長濟服了,徹底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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