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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蘅落抬起後爪撓耳朵,繃著一張嚴肅的貓貓臉:「達成目的之後,他怕是又要銷聲匿跡一段時日了,屆時再想找人,只怕會非常麻煩。」
「能不能從見詭組織下手?」秦離繁提議,「這是他為了製造鬼蜮專門扶植的組織,成員人手一門邪術,都在官府的懸賞令上留名了,應該不難找才是。」
「正是因為不難找,所以沒必要找。」
冷天道搖頭,把棋子撥回棋缽里,和秦方猜先。
「如李青山所說,見詭組織內都是貧苦百姓,他們在林葳眼裡就是消耗品,是布局的棋子,損失多少都無所謂,他隨時可以找到更多。只要他還活著,這個組織便永遠無法拔除,我們追索見詭組織無用,也絕不能跟著他的步調一個鬼蜮一個鬼蜮地破解,必須從他本人下手,直接釜底抽薪。」
「你有辦法了?」玉蘅落眯了眯眼。
「還有一條線索,你們方才沒有提到。」雲不意冷不丁開口,邊說邊打了個哈欠,「寧姑娘說過的,他住在寧州的昏雲山,現在他雖然不在山上,可是他愛人的冰棺,還停在山頂啊。」
秦離繁梳毛的手一頓,玉蘅落輕掃的尾巴也停下。
秦方拈著棋子托下巴,意味深長地一笑。
「原來是這個釜底抽薪啊……」
……
暖色的燭光跳躍於珠簾之間,斑駁著錯落的光影。微風湧入紗窗,吹得珠串碰撞輕響,將若有似無的琴聲敲碎。
珠簾外,紗窗下,月光如洗。
青衫黑髮,容貌秀美的少年人倚坐在榻下,屈膝閉目側耳聆聽,眼睫微微顫動著,想睜開,又怕驚擾美夢。
「閱盡天涯離別苦。不道歸來,零落花如許。」
「花底相看無一語,綠窗春與天俱暮。」
琴音如流水淙淙,伴著輕輕吟誦的詞句,傾訴離別,卻又並無苦悶。
「待把相思燈下訴。一縷新歡,舊恨千千縷。」
弦音急轉,仿若玉山傾頹,落在少年人耳里有了些如泣如訴的意味,他卻分不清泣訴的是操琴之人,還是自己心底的怨懟。
旋即風動樹梢,傳來鈴音細細。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詞句念至終點,也意味著好夢將醒。
少年心中瞭然,平靜地睜開雙眼,只見面前的珠簾後空無一人,唯有落葉凋零在床頭的古琴上,被風卷落塵埃。
獸腦香爐里散出薄煙,殘存的香氣冷得駭人,吸進肺里,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要被凍結。
窗外月色如故,颯颯秋風從枯死多年海棠樹枝間呼嘯而過,垂落枝頭凝結的霜。
少年在冷寂的夜幕里回憶夢中詩句,竟無一句對得上當下處境,全是過往殘痕,早被零落成泥。
原來哪怕是夢,也已經陳舊至此。
他撐著床榻站起,水青色的衣擺掃過地上的浮塵,隨他的腳步行出這間塵封多時的廂房。
屋內積灰厚重,他在榻下坐了那麼久,周身卻乾乾淨淨,一塵不染。待他離開,房中的煙也散了,珠簾也黯淡了,燭火黯然熄滅,仿佛再也不會亮起。
進入庭院,少年身前盪起水波般的紋路,他一步邁進,周遭景物丕變,赫然來到一座新的屋舍,雕樑畫棟,華美異常。
一位身著布衣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下長廊,向院中的他行單膝跪禮,說:「主上,培育藍玉菌的鬼蜮消散了,其中的『養料』不翼而飛。」
「我知道。」少年攤開手掌,月光穿過他冷白的皮肉,照在地上,「鬼蜮破碎之前我還加了把火,可惜沒能留下那群惱人的蟲子。」
說話間,他雖然神色平淡,眼中卻殺意沸騰。
男人深深垂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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