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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結果一樣是招來母親的勸說反對。他只好繼續留這幾個女人在後宮住下去,容忍著她們時不時整出點是非來惹他心煩。
更令他心煩的是,皇后連這種小人物都彈壓不住,甚至根本不想去彈壓,只一味忍讓縱容,讓她們愈發無法無天。只因皇后的信條,就是吃虧讓人,以和為貴。
果然一見他生了氣,皇后便來賠笑和稀泥:「算個什麼大事呢?還打秋風,你這也言重了。我這庫里的東西反正用不了,放著也是等蟲蛀,還要勞動下人們常來晾曬,多拿些給妹妹們去用才是正好。」
皇帝道:「我知道這一年來寧妃她們從你這裡討去不少東西,怕是連泗國公府的嫁妝都摸上手了,你是皇后,何必這般縱著她們?後宮自有後宮的規矩,一切依著份例來就是了,有什麼可拉不下臉的?」
皇后依舊笑著回應:「你說的是,放心,我自會料理。」
她是怎麼料理的,皇帝心裡門兒清,他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又朝窗外看去:「她身上的緙絲哪裡來的?」
這事就比打秋風更嚴重得多了。近年來國庫日漸空虛,遼東外敵進犯,中原又鬧民亂,戶部連軍餉都開不出了,軍隊已經鬧過兩次小規模的譁變,形勢十分嚴峻。皇帝不得已從內帑里出了幾萬兩銀子救急,同時宮廷內外都嚴禁奢靡之風,尤其限制了內廷用度。
緙絲是絲綢之中最名貴的一種,上面的花紋不是印上去的,也不是繡上去的,而是織布的時候手工織上去的,過程就像在絲綢上雕花,做工極盡繁複,所以價值也是極高,素有「一寸緙絲一寸金」的說法。
在需要縮減用度的時候,這種奢侈品自是首當其衝要裁掉的開銷。在他明令禁止之下,還有人敢收受進貢的緙絲不成?
皇后手裡輕刮著杯蓋上的水汽,垂睫坦然道:「那還是去年冊封她們時,母后賞下來的,每人各有兩件而已。你一年也未見著她們幾面,自是記不得,還當是新做的了。」
皇帝這才氣順了些,想來也是自己最近總在為朝中各項開支發愁,琢磨的都是銀子的事,才會如此草木皆兵吧?
皇后望望他的神色,嘆了口氣:「這幾位妹妹也是可憐,本以為選進宮來是享富貴的,偏趕上這一年你要節省內帑,她們一年來連幾套像樣的首飾都沒得上……」
「少戴幾件首飾又不會死人,」皇帝打斷她,面色陰沉若水,「你知道陝西這次旱災死了多少百姓?那裡的人都已經易子而食了,宮裡的人還在計較頭上的黃白之物?」
皇后一愣,怔忪道:「我可不是……可不是怨怪你,不過是想請你別太與她們計較罷了。」
皇帝雖對她的做派不滿,卻還從沒對她發過脾氣,想想她也是不容易,便盡力壓下火氣:「我知道,你是想周全好後宮之事,不來讓我費心。可你這樣一味退讓縱容,又算個什麼周全之道?我見了你這樣管宮,又怎可能放得下心?」
「也沒什麼的,你都在委屈自己,我還怕這點委屈?」皇后赧然而笑,「再說這算得上什麼委屈?不過是吃點小虧,換個平安和美罷了。一點身外之物,能換得家和萬事興,也算值得。」
她的論調果然一成不變。他想叫她公事公辦,她卻堅持委曲求全,這也是她骨子裡的性格使然,沒那麼容易更改。
「這算哪門子家和萬事興!」皇帝有時覺得匪夷所思,聽聞泗國公治家嚴謹,午夫人為人隨和溫文,教養出的女兒可見是隨了她的性子,又從小生長於平靜無波的家宅里,養成了一副與人為善的優柔性情,從不知爭鬥為何物。
可是,她知不知道自己現今是皇后,是一國之母?難道她母親午夫人就是以這般老好人的姿態管家、任由小妾刁奴欺上門來,還只會抹稀泥的?若是那樣,一定是泗國公壓得住場子,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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