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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还以为上面已经完全确认了外星文明的无敌意和无害呢！那你还邀请我来干嘛，那……那我们要逃跑吗？去月球殖民地？火星？火星也行啊！”她一脸迷惑，还带着急切的紧张。
他看起来很镇定，笑吟吟地看着她，好像很喜欢她单纯可爱的模样。
“你再仔细想想？”他拍了拍她的脑门。
“唔……”
“我们想拒绝它们的到来，可能吗？”
她眼睛一亮，然后又慢慢陷入了沉思。
他望着天边那个如圣灵一般的球体，它正以缓慢到诡异的速度慢慢接近这颗星球的表面。这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姿态，用科技抵抗亿万吨的重力，再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接近一个比自己弱小太多太多的文明。
这是一种宣告，宣告着它们的降临，给予接受者文明思考的时间，或者，崇拜的时间……
作为共和国唯一的“远行者”，他拥有超越一切人类的综合感和事实感，这两种主要的感官藏在潜意识中，使得他拥有了一定程度的预知未来的能力。只要给予他足够的信息，他便可以凭借所谓“感觉”预测出未来的走向。
这一段时间，他的感觉很糟糕。
不只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宏大存在几乎只有未知，更因为它选择降临的时间恰恰在战争的白热化阶段。他绝不认为一个尚有能力维持如此巨大的造物不断存续，并且随时可以进行机械降神的文明会缺乏某种判断和分析的智能。但它恰恰选择在整个人类文明都被卷入了一场浩大战争中时降临于世。
最可怕的是，没有人知道它会降临在哪里。
科学家试图交流的一切尝试都失败了，这个球体代表的科技远远超越人类的想象，所有通讯方式在微观层面都被它的外表阻绝，就像石沉大海一般。人类所能做的一切就是从不同角度进行观察、记录。当他亲眼看见它的时候，甚至短暂丧失了感知周遭世界的能力，因为它太震撼了，它除了纯白无暇之外的一切未知和神秘都让他那足以用来站在人类文明巅峰之上的能力相形见绌。
“它们，或者说它，究竟会落在哪里呀？”她握着液态金属栏杆，踱来踱去，“你们应该算出它的轨迹了吧？”
“它的速度时快时慢，而且加速度始终保持为零，我们之前唯一能几乎肯定的猜测是，它在计算、在选择，它在等待信息足够多的那一刻，最终降落在某个最优的目的地。这种推测很大胆，甚至有些荒诞，但我认为恰恰是对它能力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