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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投射到腰帶上,腰帶上似乎閃過一點光。裴遠愈循著光找去,發現了一枚染了蔻丹的斷裂指甲。
大理寺官員喜出望外:「瞧著斷甲,邊緣修正得非常圓滑,且此上的蔻丹乃沉香鋪的上品。一般粗使奴婢因需要勞作,不會塗上如此名貴的蔻丹。下官立即去查看誰斷了指甲即可!只是崔府體面的奴婢和主子不少,怕是要費些時日。」
不必了,你們都回大理寺,我自有主意。」裴遠愈沉聲道。
崔懷亮看著裴遠愈一人一步步走向他,每邁出一步,離他更近但卻又似乎更遠,直至紫袍的下擺映入崔懷亮的眼帘,二人相對而立,靜默之間卻感暗流湍急。
「右丞,煩請林姨娘與二娘子到此。」裴遠愈打破寂靜。
崔懷亮一陣心驚:「遠愈,此事與她二人有關?」
裴遠愈面上淡淡點點頭。
「遠愈,看在往日情分,可否……」
「往日情分!?」
崔懷亮的話被裴遠愈打斷,面色凝重。
只聽裴遠愈接著說道:「右丞所說的往日情分怕是早在裴家遭難之際消失殆盡。京中都道舒王步步緊逼,右丞被逼無奈將女兒許給了舒王,但裴某私下以為,右丞被逼之中確有幾分期許。清河崔家被先帝打壓,聖人自然也對崔家有所提防,否則右丞多年任刑部尚書一職未曾升遷,裴家一倒,右丞扶搖直上,裴某還未來得及恭賀。」
裴遠愈一字一頓,言語之間再無往日尊重。
崔懷亮有些羞惱,但卻是無奈:「崔某自問未對裴家落井下石,主審少府監一案時亦是秉公執法,且多有袒護。」
裴遠愈面帶譏笑道:「袒護?是右丞誠心如此還是崔逢月相逼,怕是您心裡清楚得很。莫不是右丞如今想叫裴某謝您以腐刑換極刑的救命之恩?」
崔懷亮面色微慍道:「既然說到逢月,明珠與她情誼深厚,她自然不願見到明珠受苦,那請少府監看在與她的情分上……」
「崔逢月先嫁舒王,再將絕情書信送與裴某,至此,裴某與她再無過往情分!您不會還以為裴某非她不可罷!」裴遠愈的手下意識地去摩挲著蹀躞帶上的平安扣,以掩飾微微顫抖的手指。
崔懷亮攥緊拳頭藏在袖中,盡力用平靜的語調道:「少府監如今正得聖恩,重掌大理寺就在眼前,來日『三銓三注三唱』銓選時必要經過尚書省,本相到時定會助少府監一臂之力。」
裴遠愈面帶笑意轉身坐下,拿起案几上的茶本想喝一口,但剛放到嘴邊卻又放下道:「右丞步步為營,見縫插針的本事裴某遠遠不及。敞開天窗說亮話,如今裴某一人前來,便是要給崔府留條退路,但這退路是給崔夫人的,無他,皆因皇后娘娘。當年裴某在獄中命懸一線,是娘娘出手營救。右丞,叫人罷!」
婉茹和崔明月走了進來的時候,清冷的氣氛還在中堂縈繞。二人向崔懷亮和裴遠愈行禮過後,有些局促不安地坐在了下首。
人既已到,便請少府監問話罷。」
裴遠愈也不看崔懷亮,緩緩起身,走向崔明珠:「崔二娘子,伸出手,叫裴某瞧瞧。」
酥手纖纖,十個指甲素淨短得不像京中貴門娘子,與裴遠愈過往記憶並不相符。
「本官記得崔二娘子指甲染過蔻丹,約莫一寸多長,可如今十指指甲如此短不說,之上也僅留下了染過蔻丹的痕跡,指頭也有些紅腫,崔府想必還不用崔家二娘子親自操持粗活吧!」
崔明珠正欲開口說話,卻被崔懷亮制止:「昨夜夜半我頭疾發作,明珠特意將十指指甲剪掉與我按揉穴位,手指紅腫實屬正常。崔府如今多事之秋,她想著後日便要入太清宮祈福,索性將指甲顏色褪去。」
裴遠愈淡淡道:「右丞頭疾發作得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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