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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愉叫他不應,於是蹲到他眼前,本是想好好說,可看著他緊鎖的眉頭,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她看著他,看著他睫羽如扇,遠山眉皺,一張精緻的臉上堆積著不耐的煩躁,就連閉著眼睛也窺得見身上的遺世風姿。
這樣的人,埋怨他都成了褻瀆。
林愉不自覺的就伸手,在他緊皺的眉心撫著,嘴裡喏喏道:「怎麼老是這樣,說不過我就睡,說的過我就欺負我,你是相爺啊!百姓的父母官,怎麼老不講理!」
她說著傅承昀抿著的薄唇動了動,溫熱的呼吸灑在她懸空的手腕,痒痒的繞在上面許久未散。林愉指尖微顫,身體的記憶掛念起唯獨的那夜,她渾身都是他的呼吸。
那個時候,他總是哄著她,很好說話。
林愉也不知道怎麼了,手已經不動了,就是眷戀著不願意離去,直勾勾的盯著他半開半合的唇,衝動的想要去堵住那氣息,就那麼拋卻禮儀拋卻規矩的親上去。
為什麼?
沒有一個理由,林愉就和入定了停滯不動,她在傅承昀面前什麼都沒有,難道這最後的矜持…也不要了嗎?
可,真的好想親啊!
林愉心噗通噗通的跳著,又隱約自陰暗中想起傅伯的話。
「這糖換了五年,沒有一年送進那深宮,侯爺心疼姑娘這一輩子,可姑娘卻不知道。」
「求少夫人,千萬送進去吧!」
她答應了傅伯進宮送糖,那就無論如何要在出宮前送到傅輕竹手中,所以…
林愉盯著他的唇色,心想——
她親上去,是為了讓他停船,停船是為了去送糖,她一貫說到做到。恩,沒錯就是這樣。
林愉覺的這個理由很夠,又一次彎腰下去,身上的淡淡花香和特有的唇脂甜毫無意外的灑在傅承昀的臉上。就在她要貼上去的那一瞬,一聲極輕極快的笑聲從下面傳來,林愉眼眸微抬,就見傅承昀睜著眼,一雙琥珀一樣的墨色暈染著笑意,看著她。
「…你,我…我就是看看…你醒了嗎?」
林愉臉色脹的通紅,三月的天開出了臘月的紅梅色,忘記了離開,渾身呆滯的停在那裡,「真的就是這樣,你信我。」
她說著,眼神飄忽著想要做什麼,這副模樣落在傅承昀的眼中就是要跑,他腰間用力撐起上半身,手揉在林愉的緋紅上,湊過去。
「我是所有人的官,唯獨不是你的官,林愉——」
他話沒說完,突然扣住林愉的頭下來,覆在林愉所想的薄唇上,靜湖的涼風將兩人吹的涼爽,貼上的時候帶著和那夜海棠不一樣的清甜茶香。
傅承昀輾轉黏著她,手壓著她的後頸,從兩人口中溢出幾個模糊不清的字眼,「對你,我不講理,你又奈我何?」
「相爺,恩…」
傅承昀不給她反駁的機會,盡數吞沒她口中的話,兩人幾日沒有這般親密,美好的傅承昀有幾分急切。
烏篷船在靜湖上慢慢的飄蕩,自塔樓那邊突然燃起了第一束煙火,五彩斑斕的火花在空中炸裂,「彭」的一聲照亮了黃昏的天色。隨之無數煙火爭先恐後,透過兩人纏綿之側的窗柩,如同畫一樣濃墨重彩。
那是魏帝贈傅輕竹的生辰禮,卻成了他們身後的背景。
他們被窗風吹起的髮絲,終於糾纏著迷了雙眼,林愉的口中再一次被絞的生疼,忍不住掙扎輕求,「相爺相爺…我疼。」
傅承昀毫不在意,旋了幾個圈的聲音就好像船槳,劃亂了他本平靜的湖面,他又焉能放過林愉,「該——」
當那冰涼的指尖探入胸側,覆上她的柔軟,林愉突然意識到什麼,猛烈的睜著,一口咬在他舌尖,伸手堵住他的獠牙嗔怨道:「我,我不許了,你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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