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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柳祁想当然尔没有醒过来。依旧沉在他最深的梦境里,那儿有剑略,也有敖欢,他们很平和地看着他,眼神的深处都是和煦的笑意。
现实里,敖欢和剑略也确实在一起,神态也相当平和。都是成年人了,没什么事情非要弄得大家面子上过不去,更何况他们之间的联系千丝万缕,可能这辈子都不能翻脸。
众人要送剑略,只送到城外。那剑略坦然说:“不必相送了。”众人说了些客气话,便纷纷散去。唯有那敖欢说:“横竖我也要去北邑办点事,就和你一道吧。”剑略没有拒绝的道理。二人骑着马并排前行着,沉默中带有几分尴尬。剑略便借口去看望母亲,丢下他跑上了剑夫人的马车。
剑夫人见剑略进了马车,顿感稀奇:“你不是说骑马比较自在?”剑略笑笑:“这么远的路,总不能一路骑着马,那得多累啊。”剑夫人打量了一下剑略,才说:“你是不是和阿欢闹矛盾了?”剑夫人到底是个北地娘子,说话倒是直截了当得很。剑略淡淡摇头:“并无。”剑夫人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你们吵架也好、别扭也好,终究记得,从当年到现在,十几年来,只有我和他没有放弃过你呀!”剑略的脸上掠过一丝狼狈:“我记得,我欠了他天大的情。”剑夫人愕然:“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难道你还觉得你欠了我么?”剑略却说:“当然没有。”剑夫人便说:“我只是觉得,无论如何,他对你的情谊都不是假的。”剑略额头上有些突突地疼痛:“我是知道的。”
剑略想起小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敖欢随手摘下了剑略窗边养着的一枝花。剑略又要恼怒,可一直以来惯于当他的大哥哥,便好好地跟他解释,说这个花苗来得如何珍贵,如何得来不易,请不要碰它。敖欢却不以为然,只说何必为一朵花伤神。闻言,剑略忍不住和他置气。
某天,那敖欢的母亲带来了一株花苗,告诉剑略,敖欢为了取大冷天的上了寒山取花苗,险些冻死了,现在卧床病着。那剑略自然不忍,前去看那敖欢。敖欢笑眯眯的:“你不生气啦?”剑略颇为不忍,自然说:“神经!为一株花置什么气?”敖欢便笑了:“我就说嘛!”
所以么,敖欢心底依旧觉得采花这件事不值一提,他愿意负荆请罪、甚至慷慨赴死,都不过是因为剑略不开心而已。但敖欢么,是永远不知错的。
现在的敖欢,也是垂眉敛目、做小伏低,一点没有平日王子的架势,眼中的难过和乞求都是真实的,可也不过是因为剑略不高兴了。那敖欢是打心眼觉得这出三人戏是个佳话,很符合三危的公序良俗。
剑略还不知道,敖欢打小就认为,以后自己的夫人也必须被剑略爱着才行。
但剑略也微微有所察觉,这个永远长不大的大男孩对自己的依赖。剑略自然也是一样的溺爱敖欢,不然剑略一定是要杀了奸夫的。当“奸夫”是敖欢时,剑略又下不去手,在敖欢不住示好之下,剑略甚至无法对他大动肝火。
剑夫人这边仍絮絮地说着敖欢的好话,却见剑略心不在焉的,便转向一个比较能吸引儿子注意力的话题:“这次远行,竟然不带上柳祁吗?”剑略闻言一怔,但其实也早就知道剑夫人肯定要问的,他便老神在在地回答:“他在殿前司供职,不方便。”剑夫人闻言皱眉,说话依旧延续她直截了当的风格:“我还以为你与他断了!”言下之意竟是“害我白高兴一场”。剑略也不知该如何回应,便避开母亲的视线,撩起车帘向外张望着。那剑略往外看去,正好望见敖欢的背脊。敖欢像是感应到他的视线一样,回过头来,与剑略四目相对,便露出一个极灿烂的笑容,使剑略也是莫名恼火。
那车队到驿站歇息,剑略安置了母亲,便静静走到后院去,打算一个人吹吹冷风。这已是春日了,风并不冷,暖暖的容易使人醉倒。剑略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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