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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吧。我……再試試。」
謝佩之彎了腰，這一次的林晚星不需要踮腳，便可摸到他的額頭。
於是林晚星右手放在少年的額頭上，左手則貼上了自己的額頭，比較兩者的溫度。
謝佩之彎腰時，特意調整了方向角度。
隔著落地的玻璃窗，從沈曦光的位置看過去，店內的少年少女仿佛擁抱在了一起。
滿意地看到窗外那道身影僵硬了，謝佩之眉目微微一彎。
說起來，以退為進這一招啊，還是早上對方教給他的呢。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的同態法，刻在了漢謨拉比法典上，歷經千年。
而以彼之道還治彼身，也從來都是謝佩之最喜歡的回敬方式。
「奇怪，明明是一樣的體溫呀。」
林晚星納悶地嘟囔。
總不可能她也發燒了吧？
謝佩之低頭，他傻乎乎的小姑娘正皺著眉頭。
少年微微嘆息。
「星星真是越來越會糊弄我了。」
「我……糊弄？」
少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像蒙受了巨大的冤屈。
天可憐見，即使一直被林修遠嘲糊弄學課代表，她可從來沒有糊弄過謝佩之啊！
糊弄大魔王，她哪裡敢？嗚嗚。
「嗯。」
謝佩之一邊應道，一邊留意著沈曦光的動向。
「你從前給我試體溫的時候，可不是用手。」
他意有所指地暗示。
「小時候……」
小時候，她給他試體溫，是額頭抵額頭。
經過這一提醒，林晚星也想到了這一點。
可，那是多小的時候呀？
他們那時候還是幼兒園的小朋友呢。
林晚星本應該理直氣壯地懟回去，然而一觸及謝佩之憂傷的神色，少女的心就像中了幾箭，愧疚頓生。
「但，但是現在……」
受到了良心強烈的譴責，小姑娘磕磕絆絆地解釋道。
「畢竟，不是小時候了嘛。」
另一邊，沈曦光推開了門。
迎面的冷氣讓他一瞬間清醒。
剛才少年少女相擁的那一幕刺痛了他的眼，可是……為什麼？
他現在這是做什麼？
少年看著自己的手。
阻止他們嗎？憑什麼呢？他有什麼資格？
他要以什麼身份走過去，去插入那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的兩個人之間？
朋友嗎？
而且，只是林晚星的「同性」朋友？
即使是學校的風紀委員，也不會管談戀愛的情侶，何況，那位還是學生會長。
少年少女並肩站在一起，仿佛是「親密無間」這個詞最好的註解。
沈曦光第一次感覺自己那麼多餘。
「就是那個……」
林晚星指尖輕輕撓了撓臉頰。
「我覺得，大家也長大了，可能，還是需要保持點距離。」
確認了沈曦光離開，謝佩之迴轉過來，便聽見少女對他說「保持距離」。
「哦？」
似乎感到有些意外，少年眉梢一揚。
大魔王一挑眉，可憐的小姑娘頓時打了個冷戰。
難、難道不是嗎？
就算是「總角晏晏，言笑晏晏」，後面也跟著「七歲不同席」呀。
這是變相地承認了她疏遠他。
謝佩之的笑容淡了淡，眼神卻深了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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