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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乔向廷一说到孩子,乔老爷子当即心头一紧,他是最心疼孙子的。他的心绪很乱,想了半天,才坐起身子,说:“你要孩子们上进,我不恼你,但你不该下死手打他。他那么娇嫩的身子,你要是一时手重,万一打坏了,落下个残疾,心里后悔不?再说他小小年纪,你动不动就罚跪,要么就不给吃饭,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是耽误了孩子长,后悔可就来不及了。你小时候我是咋管你来?你这么大时,还跟着牛屁股满山跑呢,你认识几个字?我看他已够好了,都可以当先生了都!”
乔向廷见和老爹话不投机,只好苦笑一下,摇了摇头,说声:“孩子的事,您老以后就甭管了。俗话说:‘棍棒底下出孝子’,‘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个小痞孩子,念书写字偷懒,调皮耍滑却不用教,真是不打不成器。我心里有数!”说完,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这里乔老头气得直哆嗦。
父子争执不只这一回,近来他的心情极不舒畅。虽然儿子媳妇都很孝顺,吃穿用度伺候得无微不至,邻里也非常羡慕,但他心里总觉得有些堵。儿子长大了,什么事情都有他自己的主张,虽然也知会老人一声,但有时老人说出自己的想法来,他虽满口答应着,可心里怎么想的还是怎么做——答应他的话只是面子局儿罢了。
乔老头渐渐也明白了,不哑不聋,不做家翁。他常对自己说:“唉,老喽,装聋汉、当哑巴好了。”
话虽如此说,但有些事他还是忍不住要管——也许是隔辈亲使然,孙子就是他的命根子,连孙女也是他的心头肉,他容不得孩子们受一丁点儿的委屈。
好在乔向廷对于春草倒还疼惜,从不让她受苦受累,无非是学点针线,其余任其玩耍也就是了;但对于儿子,那可就不一样了,家教是出奇的严!只要学堂里不放假,哪怕天上下刀子,也不能误了去上学。放学后载德也不能尽情地玩耍,他背书稍有松懈,就遭受爹爹的斥责甚而笞挞。
乔老头又不识字,有时去劝说时,反被儿子顶得无言以对,只能郁郁寡欢地回屋生闷气。
他料不到,自己盼孙子盼了那么多年,好容易等着儿子有了儿子,可儿子管教儿子的事他却管不了了。他那颗苍老的心,几乎每天都在为孙子担忧,怕他身子骨会有什么闪失。
有时他默默祈祷上天,若是后辈们必要受到什么业障,那就全部转嫁到自己身上来吧。可上天也由不得他,自家书房里,经常传来打手心的“啪啪”声。
乔老头每每在外听了,心疼得老泪横流,只好跺着脚回自己屋里怄气。
等依莲到了临产期,乔老头暗暗祈求上天再赐给他家一个男丁,因他觉得只有一个孙子未免太孤单了,所谓“孤木不成林、单丝不成线”。然而这回却有些令他失望,她又给家里添了个女孩。他虽然嘴上不说什么,脸上却有些淡淡的,当乔向廷来让老人给孩子起名字时,他顺嘴说:“我没那么大学问,你的孩子你起便好了——我说了也不算。”乔向廷知道他话里有话,也便装不懂的,只依着春草的名字,取名夏叶罢了。
展眼又是个秋天。
这一天,学堂里放了假,狗蛋跟爹娘去野外了,乔向廷却还要留乔载德在书房里读书,训示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恰好老人正在门外甬道上拄杖徘徊,听了这话,他把嘴巴一撇,嘟囔一句:“哼,以后你别吃饭了,你啃书去吧。”
然后扶杖走到大门外,到村头去散心。
他百无聊赖地看看远处,不见一个人影。
他坐在阳光下的台阶上,想眯一会儿,合眼不足半袋烟的工夫,却觉得一个身影飘然而至,一句“阿弥陀佛”,叫得乔老头心里无比煦暖,他睁眼一看,原来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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