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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想說別管他了，但嘴卻張不開。
從登闕會開始，他腦中那根繃緊的弦就沒放鬆過，身體也是如此。帶著傷就去大理寺收拾爛攤子了，後來又趕到充州查案。回京途中也沒睡過囫圇覺，夜裡都在抄寫訴狀，方才又在皇帝那兒受了氣，這會兒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來。
但還有事情沒交代，季別雲停了下來，轉頭看去，對上從車窗探出半個腦袋的徐陽。
&ldo;徐兄……&rdo;他聲音嘶啞，&ldo;還要拜託你一件事。&rdo;
徐陽看起來恨不得將他打暈塞進車裡，但還是忍了下來，焦急道：&ldo;你快說，說完就給我上車。&rdo;
他聲音很輕，在雨聲中似有若無：&ldo;你幫我抄幾份訴狀吧，而且不能透露出去。&rdo;
徐陽點點頭，下一刻卻覺得不對勁，問道：&ldo;你要那麼多份訴狀做什麼?&rdo;
季別雲沒有回答。
既然元徽帝指望不上，他只好逼著元徽帝徹查御史台了。
&ldo;行行行，我答應你。&rdo;徐陽朝他招手，&ldo;快上來，你現在臉色白得像鬼一樣，再淋雨小心舊傷復發。&rdo;
季別雲確實覺得自己不人不鬼的，渾身都冷透了，腦子裡也一團漿糊似的。
他還記著自己回京的另一個目的，懸清寺。不知道覺明禪師身體如何了，觀塵會不會挨罵受罰，又會不會早早接過懸清寺這個重擔。
人在脆弱之時往往會想要尋覓依靠，他忍不住去想那僧人，心裡泛起一陣委屈。
要是這時候能見到就好了，他就不會如此痛苦了。
季別雲要張口時，眼前卻一花。
&ldo;懸清……&rdo;他聲如呢喃，只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伸手扶住了車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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