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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护士转眼间瞥见他竟然没有带手套，要知道如果按秦子都的洁癖他就是碰都不会碰一下手术刀。
但如今，骨节分明的双手带着艳红的血，洁白无瑕染上了不属他的鲜血。
纵使心里万分震惊，但护士无暇管这些急忙继续投身救治。
寂静的手术室让人心慌。
“秦医生，病人求生欲直线下降！”
“秦医生，病人神经在反抗苏醒！”
“秦医生……”
这些数据无不彰显着手术台上昏迷的秦玥昔不想活下去。
她……想死。
秦子都彻底慌了神，如今纵使他有天大的神通也救不活没有求生欲的人。
秦玥昔生死未卜，手术室外，洁白的走廊没有一人真心关心，空荡荡的，让人心生悲寂。
走廊外的其他病患的家属只想里面的人快点出来，手术室根本不够，她哪怕是死，也快点留出位置。
半个小时。
一个小时。
……
手术室的灯灭了。
秦子都愣了许久，眼神空洞没了光，温柔的人儿甚至无法维持自己永远带着的笑意，他呼吸浅浅的，唯恐惊了眼前的俏人儿。
一旁的几个护士皱了眉，一个陌生人而已，为何她会感到从秦医生身上带来的绝望，就好像……她抬眸看了看仿佛和秦玥昔一起没了呼吸的人儿，就好像他弄丢了他的世界。
忽然，秦子都轻轻道：“你们出去吧，不要吓到她了。”
护士们惊恐地看了看秦子都，这人都死了，怎么会被吓到？
秦子都不吭声，绝望的眸子让人心生畏惧，一双温润的瑞凤眼宛若失了灯光的萤火虫。
护士们害怕地转身鱼贯而出。
秦子都又瞧着她许久，许久……
终于，秦子都弯眸笑了，眸里甚至带着往日的笑意，他拿出随身的手帕轻轻擦了擦秦玥昔满是脏污的脸。
“美人哥哥知道，你不喜欢脏兮兮的，所以我给你擦一擦。”
他温润的眸带着笑意。
“玥儿，我等你好久了，该睡醒了，不要贪睡。”
他清冷的眸里含着无奈。
“早上你不是说想吃桃花糕吗？我说没给你做，其实我做了好多，美人哥哥是个骗子，我错了，但你起来我们回家吃好不好？”
他淡然的眸藏着绝望。
门外因为好奇留下来的护士吓到脸都白了，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秦医生，他疯了！
洁白的颜色染上鲜血，活泼的人儿闭上双眸。
秦子都笑着笑着，眼前便被泪遮得模糊了，他很寂静的哭，似乎是绝望到了尽头，就再也没有声音可以发出，世界崩塌，尽头满是黑暗。
我记得，骄阳的晨，她唤着我。
美人哥哥，美人哥哥，醒醒！我们过生日啦~
生日快乐~
送给美人哥哥小熊和大熊，美人哥哥开心吗？
4·9
签订了她的死亡证明，她真的不在了。
……
自此以后，秦子都只要碰到手术刀，他的双手就会颤抖，最后一场手术，是自己的妹妹，是自己亲手和其他人一起，逼死的妹妹。
施暴者可怕，旁观者可恨。
秦子都褪下医装，游历四方，带着秦玥昔送他的小熊，每走一处，都会认真地写好明信片，烧给她，最后回到故土，在秦玥昔跳下的地方一跃而下，临死的时候他怀里依然紧紧抱着两只丑丑的小熊。
【——这只大的熊是我，小的熊是美人哥哥
——为什么？不应该大的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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