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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子被合攏,何鏡一下下撲著扇子驅趕蚊子,直到憐兒睡熟後才輕手輕腳從床上起來。
何鏡輕手輕腳將憐兒衣衫洗淨,又撫平摺痕掛在細繩上,做完這一切的男人並未停下休息,而是冒雨去後屋拿回了塊炭火。
去歲的煤炭,雨季有些受潮,好在還能用,只是溫度有些不夠而已。何鏡將炭爐蓋上,又將濕碎的艾草柱放上去,試圖將它烘乾些,聊勝於無。
主院內,戚如穗接過湯藥一口飲下,半響後頭痛欲裂的症狀才緩下些,那小廝還不放心問道。
「小姐,可要喚李大夫來看看?」
戚如穗剛欲拒絕,可轉念一想又點了頭。
「也好。」
除卻剛醒那幾日,她已斷斷續續已想起不少記憶,可為何唯獨對何鏡忘的徹底,戚如穗想不明白。
李素年歲已高,髮絲摻了灰白,走路卻仍健步如飛,身子骨也硬朗。只見她幾步走到戚如穗身前,身後緊跟的藥童忙從藥籃中取出脈診墊好,又退出房門守在門外。
戚如穗的脈象並無異樣,頭疼也是正常現象,只需按時服藥便好,沒必要叫她來一趟,李素嚴肅的面容逐漸緩和,看向戚如穗的眸底卻藏著疑惑。
戚如穗抽回手腕,猶豫片刻後才道:「李大夫,有何法子能令我快速恢復記憶?」
女人語氣同平常無異,可眸中情緒卻是掩不住的複雜。
李素在醫館待了大半輩子,閱人無數,心間大概知曉怎麼回事。
戚如穗剛醒不到一月,記憶亦在逐漸恢復,她忽然如此著急,定是發生了什麼。
「法子是有的。」李素話語剛落,便見戚如穗定定看向自己,她頓了頓才繼續道,「可我不建議小姐使用。」
「為何?」戚如穗蹙起眉頭,語氣不解。
李素雖年紀大了,可那雙眼仍舊清透,「重藥傷身,若為了恢復記憶傷了身體,豈不是得不償失,小姐還是保重身體要緊。」
「無妨,我想早些想起來。」戚如穗輕聲開口,握在茶盞上的指尖卻用力至泛白。
李素看了她半袖,最終嘆了口氣。
在大夫離去後,戚如穗仍坐在原地,桌上的茶水已涼,小廝輕手輕腳將茶水換下,瞧見桌上那貼藥方便躬身問道。
「小姐,這藥方可要奴傳給藥房?」
李素到底給她留了一貼藥方,只言此藥連飲三日便要斷一日,若是頭痛的毛病因此加重,則要立即停藥。
戚如穗收起心間思緒,只輕輕頷首,那小廝便將藥方收好,轉身退下。
窗外驟雨初歇,檐上積雨匯成一股落在芭蕉葉上。半日未見的暖陽透過窗檐灑進屋內,映在女人俊秀的臉龐上。
庭院內,戚如穗看著那柄被帶回來的油紙傘,俯身將它拾起,她避開傘身撕裂處,掏出懷中帕子小心翼翼擦拭著水跡。
這油紙傘似乎有些年頭,傘沿泛黃髮舊,就連傘上圖案都看不清了,傘柄應是斷過又接的,戚如穗擦著傘,一股難以言喻的熟悉感蔓延心頭,她直覺這柄傘同自己有關。
直到她看見傘沿撕裂處那行被撕成兩段的詩,戚如穗動作一怔,整個人僵在原地。碎金墨色已模糊不堪,可戚如穗不會認錯,這是她自己的字跡。
「歲歲春無事,相逢總玉顏。」
戚如穗記得這句詩,她甚至能清晰記得,那年何鏡羞赧又明艷的模樣。
她指尖撫過殘缺的傘衣,只覺得心間像被什麼灼燒一般,痛的她喘不上氣。
何鏡十五歲生辰宴上,少年穿著繁雜錦服,一雙小鹿般的黑眸既新奇又緊張,那是何府初次為他操辦生辰宴,來客大多是皆是京中貴女,其中不泛驚艷於何鏡的容貌,當眾示好的世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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