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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乾攥了攥手指,从未有过的迟疑、忧虑、不安,像一条条越拉越长、扭扯不断的尼龙绳缠绕着他。
冷西清却突然笑了起来,眼角含泪,“所以,陛下,臣妾被俘多日,为了陛下自刎于战场,陛下却不曾来看过我一眼,只想知道臣妾还是清白之身吗?”
突然,她执拗的捧着郭乾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郭乾明晃晃的看见了她眼里的失望和难过,“如今流言四起,陛下相信我吗?”
郭乾感受到了脸上的濡湿,是面前的人一滴一滴砸在他心里的,“朕......信你”
“你撒谎!”冷西清几乎怒吼着,眼里的泪一滴一滴的快速滑落,
“你根本不信我,陛下,眼神是不会骗人的,臣妾昏迷三日,陛下未来看臣妾一眼,就连现如今臣妾得见圣颜也是要挟而来,如果臣妾真的被玷污了,陛下是打算把关雎宫当做冷宫处理,一辈子都不见臣妾吗?”
“清儿,朕没有......你冷静一下......”郭乾看着眼前面容没有一丝血色的冷西清,急忙环住了她。
可冷西清却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直接将郭乾推开了,“臣妾虽自幼伴在母妃膝下,受尽宠爱,可是臣妾不是傻子......”
“襄王之举,陛下毫无察觉吗?”冷西清审视的目光仿佛将郭乾一层层剥离,
“臣妾毫无察觉吗?出宫围猎,臣妾愿意当陛下手里的一把剑,愿意为了陛下以身试险,愿意一个人在襄王后方的营帐,愿意为了不连累陛下,百姓自刎于战场......”
“可结果呢,陛下,我的夫君疑我,百姓骂我,群臣而起怒骂我是荡妇,明明妾身是为了您才去演戏,才出围猎场的?”
“您不痛斥让我掳走的襄王,不埋怨将我推过去的您,不喝令传播流言之人,却单单埋怨臣妾!”
冷西清将头扬起,直直的盯着郭乾,“早知今日,陛下又何必救我,就应该让臣妾死在战场,坟头三寸土,十里贞洁牌!也好全了臣妾清白之名!”
“放肆!”郭乾整个人被冷西清气的发抖,扬起的手在冷西清面颊一寸堪堪停住了。
冷西清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颊旁扬起的巴掌,虽没有落在她的脸上,却也比的上刀子剧烈的在心口插着。
窗外乌黑的云海四处飘动,郭乾放下了手一动不动的站着,雨伴着惊雷声淅淅沥沥开始下下来,冷西清开口的声音低哑疲倦:“臣妾不舒服,陛下回去处理“政务”吧!”
“青梅,送陛下离开!”
郭乾似乎想说些什么,可一转头看向冷西清消瘦的背影,和低垂的手臂,又想起她执着刃立于千军万马前,那么倔强,叹了口气,“朕晚上再来看你。”
可冷西清却仿佛并未听见一般,缓缓的进了内室......
青梅等人都立在门的两侧,明明是许多人,可所有人都在沉默不语,压的仿佛喘不过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