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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不用回去了。”
“世兄着相了。”刘瑜硬着头皮回了一句。
王雱冷笑着却不搭腔了。
“本是相谈甚欢,世兄何必焚琴煮鹤?扰了风雅啊!”刘瑜在拼命往回兜。
无他,汴京城里,王安石的儿子,号称小圣人的王雱,不是秦凤路的都头!
刘瑜是当真招惹不起。
而且就算抛开这一点不提,人家王雱发作的也有道理。
这年月,以刘瑜的身份,这么去问王苘的婚嫁,是很不靠谱的行为。
“哈哈!’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的刘子瑾,你跟我说风雅?” 王雱真的火气一上来,却就不拍桌子,也不激动了,冷冷的开腔嘲讽。
这是挖刘瑜的老底,作出这样的诗,也配谈风雅?
更有潜台词,便是以刘瑜这样的水平,也敢来问他妹子的婚配?
刘瑜听着就知不好了。
这世间向来是看脸的,正如长得俊俏,便是见着大姑娘小媳妇,多望两眼也没啥;
要长得歪瓜烂枣,望多两眼,少不得被骂几句。
君不见苏东坡乌台诗案,被囚之后,还能靠写诗来向皇帝求饶么?
要是刘瑜有才名,那王雱也不至于怒成这样。
可偏偏刘瑜最出名的,就是“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今晚王雱是要发作刘瑜了,若是无人搭救,刘瑜怕真的回不去了。
恰这时桌上油灯暴了灯花,刘瑜灵机一动,开口道:
"草草杯盘共笑语,昏昏灯火话平生。于我看来,却也是风雅之事。”
王雱一下就愣住了,这两句应景啊。
不正是草草杯盘么?他们又不是为了吃饭,只是随便布了些凉菜;
又不欲为外人听闻,连烛也没点,只是一盏油灯。
王雱来回吟了几遍,更觉这两句传神,敲了敲桌子问道:“其下如何?”
“什么其下?偶得一句罢了。世兄大才,不若补全便是。”
这本是王安石变法失败之后,出京时所写的诗句。
王安石身为唐宋八大家,他的诗词,刘瑜倒不至于不记得下面的,只是不应景啊。
但沉醉在这句子里的王雱,一时也忘记了方才的火气,轻敲着桌子,在慢慢推敲如何续完一首诗。
连刘瑜再次提出告辞,他也只冷哼了一声:
“字验之事若有误,到时入了牢狱,怕连草草杯盘都没有的,勿谓言之不预!”
刘瑜出得太白楼,吓出一身冷汗来。
因为他发觉,自己失控了,真的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
凭心而论,就是那仙丹之事,他其实也有几分,要在佳人面前炫耀的味道。
要换别人,王雱暴怒之下,今晚真的就交代在这里了。
这跟他之前要私纵萧宝檀华哥的性质完全不同,那个是他预计好承受的风险。
一切是可控的。
而遇着王家这位男装丽人,似乎在荷尔蒙的催发下,刘瑜便有点失控了。
“以后遇着这位锦绣世兄,还是退避三舍为妙!”他坐在小轿里,暗暗自语。
只是他却没有料想到,世事往往总不如人意,有些东西,却不是他想避,便避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