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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立天不以為意,反覺得金少爺小肚雞腸、斤斤計較,他自幼便在越州那邊的武家宅子裡胡亂惹鬧,今日一事倒也不值一提了。他有意嘲弄金烏,便道。「你認得我,我可還沒請教你尊姓大名呢…你是叫金鳥還是金雀兒來著?」
這話一出,金少爺額上青筋暴起:「我姓金,單名烏!烏木的烏!比鳥字少一點!日中踆烏!所以說你們這些武人真是五大三粗、目不識丁……」
武立天道:「這倒沒錯,你比起那些鳥雀來還要有眼無珠多了。」
知他又是在開自己名字的玩笑,金烏可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直氣得一屁墩兒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也不說話,只歪著嘴往門外看。也不知是為圖方便還是他壞心眼,縱然外邊風雪大作,此處仍是門洞大開,即便是武立天筋骨健朗,人也漸覺寒意。金烏倒也凍得牙齒戰戰,但仍倔著不肯關門。
他倆在沉默中坐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武立天終於按捺不住心頭躁動,開口問道。
「你府上的王……」
「不知道。沒甚出身。就是個下仆。」金烏立馬接口。「你要他去你那兒跑腿?沒門!」
他翻了個白眼。「再說你把他打成那鬼模樣,我又得白貼藥錢工錢哩。」
這答話簡直欲蓋彌彰。武立天本想再試探一下金少爺對王小元的態度,但這小子竟是一點也不想說。青年武師心頭篤定那少年僕役必不是常人,但又心生疑慮:金烏為何藏掖著他,又為何看似遮遮掩掩、卻毫不介意他露頭露臉?
想到這裡,武立天冷哼一聲道。「你以為你不想說,我就全無法子?現在可真是民逼官反了!」
他任武官,後台有著武盟撐腰,手中握權,絲毫不把金少爺放在眼裡。
聽到這話,金少爺神色也略有窘困。但他眼珠子一轉,目光正觸到案後的軍旗,頓時心生主意,得意洋洋道。
「武大人,你能做官,我也能做,還能比你爬得高。喏,瞧那旗子,你當你是在和誰說話呢。」
武立天想通了,看這少爺臭不要臉的嘴臉,那旗子八成是故意掛在那兒顯擺給他看的。的確,憑著金老將軍的名號,若金烏有心,他要謀得顯爵,定是不成問題。但看金少爺四體不勤,又沒一點勇武模樣,武立天只道讓這孬種去守戍真可算是邊軍倒了八輩子血霉。
他看金少爺不順,金烏也眼裡帶刺,兩人言語間相互譏嘲,面容也漸漸不善。所幸此時從側門處傳來一聲吆喝,斷了這兩個刺頭兒火花迸濺的局面。「少爺——」
金烏忙往旁看去,正是取了燒酒回來的木嬸。只見她從屏風後擠出那肥壯身軀,問道。「這些酒拿去何處?」
「去院裡給那賣糖人的老師傅。他不肯進來,就讓他干坐那兒吃酒去吧。」金少爺難得沒有嘴損。「這燒刀子夠烈不?溫過了嗎?」
武立天側身往門外瞥了一眼,這才看見竹老翁在雪地里閒立著,只是這閒立的風姿不同尋常:他將那綠竹棒插在地上,一腳踮在棒頭,一手提著酒斗,正咕嘟嘟往口中灌著瓊漿玉液。風雪飄搖,可他敞衫露體,渾不在意,倒頗有一番豪俠風範。
木嬸說。「夠烈,溫了。」
「那便成,過會兒再去看看藥煎好了沒,妥當後也歇息去吧。」金烏道,又嫌惡地瞥了一眼武立天,「至於這位大人,唉,腿長在您身上,小人我是管不著了,愛往哪兒蹭泥塵就往哪兒蹭吧。」
武立天冷笑,身子依然一動不動。「求之不得。」
他知道金烏巴不得他快些滾蛋,但他此時性子上來了,偏要和這小少爺對著幹。且他心裡極在意金府上的那位少年僕從,在理清頭緒之前,他是萬萬不肯挪動半步的。
木嬸走了兩步,忽開口道:「少爺,還有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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