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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到了镇上,只见一片混乱,一支军队在街上骑马乱窜,旗帜上写着“楚”,分明又是唐天霸的叛军。
李青不敢靠近,远远见到几个叛军士兵押着一个老人走到一个叛军首领旁。
“刘将军,这鹿仲乐不服调遣,还大逆不道,指挥家人与我大楚军对抗,我们已经屠了他全家,并将他抓来听候您发落!”一个士兵揪着鹿仲乐的胳膊向头领禀报。
李青听到鹿仲乐这个名字,心中大惊,那个被抓的老人是鹿神医?
那头领道,“你就是那鹿神医吗?我大楚重金聘请你,你却不听,反而胡言乱语,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鹿仲乐一身青衣已经破烂不堪,头发已经凌乱,脸上还有伤痕,但他气势凛然,“为叛军效力,我岂不是也成了反贼?也会遭万世唾骂。我全家不愿附逆,死得其所,对得起列祖列宗。你回去跟你那匪首唐天霸说,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么多年他草菅人命,必定会遭到报应的!哈哈,哈哈!”
鹿仲乐声音中含着的悲愤与苍凉,他宁死也不愿助纣为虐,这是他的人格。
那叛军首领一张脸气的铁青,“好一个牙尖齿利的老头,先把他的舌头割下来。”
两个士兵按着鹿仲乐的头,一个士兵掰开他的嘴,另一个士兵拿刀,只见鲜血从鹿仲乐嘴角流下,他剧烈的颤抖,但还是不忘大骂。
骂出去的话已经含糊不清,但仍然情绪激昂,并不屈服。
那首领气急败坏,拿出马鞭抽打鹿仲乐,命令道“他不是号称神医嘛。斩下他的双手,将他引以为豪的妙手去喂狗。”
一个士兵领命,刀光闪过,鹿仲乐一双手跌落尘埃。那是一双救治过成千上万的医学圣手,却被残忍的叛军斩下。
李青远远看着,心痛不已,眼中的泪汹涌而出,早上鹿仲乐还开药为自己治病,现在自己却没有能力去救他,他非常惭愧。
他阻止不了叛军对鹿仲乐施暴,他上去也是白搭一条性命,何况家里还有静儿需要他照顾。
他想自己是来请鹿神医去看病的,但是鹿神医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在残暴的叛军面前,一条人命算什么呢?可能连一条狗都不如。
鹿仲乐昏死过去,断臂上不停在流血,叛军将他扔在地上,又踩了几脚,又去别的地方洗劫。
待叛军走远后,李青才敢上前,撕下自己的衣服为鹿仲乐包扎,边包扎边哭泣。
他知道鹿家已经被灭门,
鹿仲乐已经昏死过去,身上冰冷。李青脱下自己的衣服将他扶上马,驮着往家赶,一路走一路流泪,他感觉到自己似乎跌入了冰窖,周围的空气已经冻结,无法呼吸。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只是驱赶着马不停的跑,不停的跑。
也许连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李青因过度的沉痛而精神有些恍惚,是马将他带回了柳府。
缪凤在门口守候李青有些时候了,他虽然知道柳珍是没救的,但他不愿戳破柳静儿最后的希望,当然他也幻想着凭借鹿神医的妙手回春,万一将柳珍救活了呢?至少也可以给柳静儿很大的安慰。
这时他见到李青飞快的打着马,眼中含泪往这边冲来,似乎不知道停,他一伸手拉住马缰,“李管家,你怎么了?”
突然他大声惊叫一声,“这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