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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赵钦二字,石显不着痕迹看了张临一眼。
张临轻蹙眉似在思考什么,转而搭话:“有劳仆射大人,指点。张临在此,谢过过大人。”
这一口一个大人,给足了作为太子近臣的面子,石显仿佛对这个未来驸马甚为满意,翘起兰花小指满意的笑着:“张公子知道便好,主子也不想再生枝节。”
船楼驶一会,刘黎向来厌弃那些阿谀,早在石显商讨她及笄时便下到庐上,悬一根细竹,竹子上系细肠衣,于底端缠着银针弯折成的钩子,钩子深入水底。
竹杆随着船动也随着上下浮动,时而从水中露出一块光亮。照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顺着光亮看清,原是个铜片。
“成了。”坐在矮凳上的刘黎,轻挑竹竿。一条小鱼被带上甲板,小鱼挣扎的跳动,眼见再挣扎几下就要逃回手里,一双有些红肿未散的细手,上前一把按住那鱼。
“这鱼小的很,身上刺比肉多,不如放入水中再养养。”
刘黎脸上的笑意还未收,背后便传来惊蛰的嘲讽。刘黎不甘示弱道:“本宫也是此意。”小鱼已取下钩子,被放入事先预备好的坛子里。小鱼还想挣扎,水面却已被盖上几片枯叶,只得在坛子里转圈圈。
刘黎摆好坛子,嫌弃地嗅了嗅滑腻的细手。
惊蛰从袖口拿出一方锦帕,递给细心的擦拭起来:“小阿黎倒是越活越娇气,尚如孩童般,就没想过是谁放你出的皇城。”
“休要小瞧本公主,若非本宫授意,尔等女眷焉有命呼?”刘黎说话间本准备收的鱼竿再次落入水面,一副爱谁谁完全不理人的姿态。
惊蛰气恼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是,公主殿下,惊蛰感激涕零。不过嘛,若非你那宫中的太子哥哥授意放你出皇城,刘黎插翅难逃哉”
刘黎搽去手上的粘腻(鱼身上的粘液),呐呐的看着坛子里,限制在方寸天地转圈圈的鱼说着:“是啊,我亦不过是笼中雀,放飞了几天罢了。”
惊蛰也随应和:“也难怪,当朝公主被贼人掳走。没有出动禁军去寻也便罢了,却独独连一行人中精通武艺的小将军也调离了。”
“做奴役的日子里,我想了许多。唯一能解释的通的,便是这些眼线达成了共识。隐瞒了我失踪一事,而那个楞头的赵钦自然是作为异已,被排除在外。”
刘黎一说完,‘噔、噔、噔’的下楼声,吸引了二人的目光。只见来人一身青衣,头发高高竖起,神情微怒。
“阿黎说得哪里话!我赵钦从来都只听命于阿黎一人,从来不是任何人的眼线。”
亦不知,躲在船仓里听了多久的许平,也站了出来:“老朽若真是攀慕权贵之人,那轮得到那姓魏的老儿做丞相不成。那魏老儿为了飞黄腾达,抛弃妻女,霸田欺民,老朽此生无愧于心,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既如此,敢问叔公。那憨将军识得本宫,是因张临上报过当地官府。既报过官府,这么大的事没道理不会传到宫里。单说我那太子哥哥,向来对我百般疼爱。再得知叔公保护不周之下,竟还能只留着尔等在此地寻找?”
许平听后,眼泪刷一下流了下来。刘黎哪里见过这样的许平,慌了神。哀求着看向张临,是了,每每遇到棘手的事,只需这么看张临一眼,事情就会迎刃而解。
一分
两分
三分
张临仍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许平擦拉擦眼泪,气抖了的手摸了摸刘黎的头发:“信而见疑,忠而被谤,能无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