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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打了個呵欠,伸個懶腰,從樹影里站了起來:&ldo;是某一時倦眠於此,無妨。&rdo;
敬安帝借著月光仔細瞧著此人,身材高大相貌端正,看起來並無什麼特異之處,身上穿著白色布衣,還挽著袖口,地上扔著個包袱,顯然是他方才枕的。只是那包袱的白布與他身上的布衣一樣,都泛著隱約的銀光,雖然在地上躺臥過,卻潔白得不沾半點塵泥。敬安帝仔細看過,越發覺得此人不凡,便含笑道:&ldo;君何以疲倦至此,竟就地躺臥?&rdo;
那人將包袱撈起來,聞言便上下打量敬安帝一番,面露驚訝之色:&ldo;閣下竟是人間之人?&rdo;
&ldo;君好眼力。&rdo;敬安帝對此人又多一分敬畏,&ldo;朕是人間天子,趁月圓之時來廣寒一游,不知君是何人?&rdo;
那人便將包袱往手臂上一挎,抱拳對敬安帝行了一禮:&ldo;原來是人間天子,某失敬了。某乃月中八萬二千戶修月人之一,今日修月完畢,正要回去歇息,因太過倦累故躺臥於此,不想得見人間天子,也是緣分。&rdo;
敬安帝聽他的說法恰與知白方才所說印證,心中再無懷疑,笑道:&ldo;確是緣分。朕欲至廣寒清虛之府一觀,不知該往何處走?&rdo;
那人抬手指著前方道:&ldo;廣寒宮尚在一重天以上,天子自此而行,自然便到。&rdo;瞧了一眼敬安帝腳下,略略遲疑一下便道,&ldo;天子腳力只怕不足,既遇了某,也是有緣之故‐‐&rdo;解開包袱,拿出兩個小包,&ldo;此為玉屑飯兩裹,送於天子食之,腳力自強。&rdo;
這兩個小包一拿出來,敬安帝便嗅到濃郁的桂花香氣。這葉包竟是桂葉,但敬安帝從未見過如此寬大如同荷葉般的桂葉,知是異種,連忙雙手接過。悄眼看去,那人包袱之中原來是些斧鑿之類,但顏色均潔白無瑕,竟像都是美玉做成。
這布衣之人將兩個葉包送出,便向敬安帝一拱手,拎了包袱轉身便走。也不見他腳步如何輕快,但步後走入樹蔭之中,便霎時沒了蹤影。敬安帝知道遇到異人,讚嘆半晌,這才打開手中葉包。
綠葉所包之物乍看像是一團米飯,用手輕輕一捻才發覺竟是一粒粒玉屑,在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散發出一種有別於桂花的香甜氣味。敬安帝看了一看,有些遲疑:&ldo;這‐‐可食麼?&rdo;雖說他服食金丹,但那都是煉過之物,這樣一粒粒堅硬的東西,卻是不敢隨意往肚裡吞。
知白這時候才走過來,看了一看便笑道:&ldo;恭喜陛下有緣,這月中玉屑飯,食之雖不能長生,卻也強身健體,百病全消。&rdo;
敬安帝聞言大喜,看看這裡有三人,便將一個葉包遞給齊峻:&ldo;峻兒與仙師分食罷。&rdo;自己將手中另一個葉包湊到嘴邊,試探著咬了一口。
那玉屑捻著堅硬如石,含入口中卻立時柔軟,與普通糯米飯糰相似,其味卻格外清甜,還混合著桂花香氣。敬安帝不由得吃了一口又是一口,轉眼見齊峻拿著那包玉屑飯面有異色,不由得問道:&ldo;峻兒怎的不食?&rdo;
齊峻卻是實在吃不下去。這葉包一打開,他便覺得一股膩人的甜香中夾雜著餿味撲面而來,簡直是中人慾嘔,可是看著敬安帝吃得香甜,這句話無論如何又說不出口,見敬安帝催促,只得勉強吃了一口。不想這玉屑飯入口堅硬得石頭一般,險些硌掉他的牙,且飯一入口,餿壞之味更重,齊峻雖有心硬著頭皮咽下去,卻實在擋不住這氣味直衝天靈,哇地一聲全吐了出來,轉過頭去乾嘔不止。
知白一直在旁邊看著,這時候才嘆了口氣,接過齊峻手中的玉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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