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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雀訥了訥,將心裡的不安掩下。
在抬眼時,司朝騎著一匹高頭大馬,緩緩踱入視線里。
他身形如鶴,大刺刺跨坐在馬上,修良緊緻的腰身被勾勒出來,黑色的綢制襯褲裹著兩條修長筆挺的腿。
在鑭京城,單是這副姿態,就足夠叫滿城的姑娘心裡打鼓,若是他瞧著和善些,少不得還有無數追著送絹帕的。
她想著,看向司朝,恰撞上了他笑吟吟的眸子。
他臉上仍是慣有的那副閒散笑意,眯著眸,遠遠望著這邊。
阮雀擱下帘子,道:「祖母從哪裡找來的寒甲衛隨行,是同司朝見過面了嗎?」
「他可是長你一輩,怎能直呼其名?」成安郡主打開食盒,望了過來,「是他來找的我,說非寒甲衛不能把你從顧府裡帶出來。」
阮雀擰眉,「昨夜嗎?」
「約莫三更來的,說了兩句話便走了,留下二十餘名寒甲衛。這麼些年不見,這小子倒算不負所望,很是出挑。才長你兩歲,若是倒回數十年,我便將你許配給他了。如今說這些都沒用。」
……
阮雀沉默下去。
算算時間,她去如意院的時候,司朝應該才從祖母那裡回來睡下。
想起他還在外頭等她沐浴看日出,阮雀心裡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
他是鐵人不成?折騰了一整夜,竟還在外頭等她,眼下更是生龍活虎,全然看不出來他昨夜徹夜未眠來回奔波,精力未免也太旺盛了些。
成安郡主見她一副有心事的模樣,嘆了口氣,頭上的金簪隨著馬車顛簸輕顫,「孫女兒長大了,有什麼事都不同我這老婆子說了,傷心吶!」
阮雀笑起來,「怎麼不同祖母說,我是在想,我前頭那個婆母,傅瓊華!」
成安郡主兩眼一瞪,「想她做什麼?」
阮雀將她懷裡的食盒抱過來,輕輕蓋上,道:「等到了園子裡,盥了手再吃。」
探身將食盒放回原來的位置後,她才道:「我想著傅瓊華被扭送大理寺,也算是大鑭開朝以來頭一個被送進去的官眷,原以為這事會引起軒然大波,可您聽有誰說她了嗎?沒有,一個個緘口不言,竟還不如纏絲登堂入室來得有說頭。
「難不成,難不成傅家根基壯大起來了,只是我們不知道而已麼?」
成安郡主聞言笑起來。
她的鼻尖還餘一點微紅,只道:「我這孫女兒,大事不糊塗,偏生鑽了這牛角尖。要知道腥鍋里熬不出素豆腐,早前我在京里的時候見過傅瓊華,雖驕橫了些,品性還算純良。可久在鑭京這腥鍋里攪和,耳濡目染的,你當和她過從甚密的這些官眷太太不知情嗎?怕一個個都是她的老師呢!
「打壓兒媳、寵慣兒子,素日裡養尊處優,這都是鑭京城裡官太太的做派,人人都如此,久入鮑魚之肆,就不知其臭了,可倘若提起來當說頭,就是扎自己和各家太太的心窩子,因為人人都是如此啊!說不得得罪了人,誰還肯說呢?反而,外頭的女人登堂入室這樣的事,倒叫她們有了一致的敵人,舌如鋼刀片片剮,說得越凶,越是正中貴眷下懷。」
她說著,目光深遠悠長起來,蒼邁的臉上浮現出洞察風雨的容色,「我瞧著,鑭京這潭子水,已經黑如墨汁了。乾淨的人活不下去,骯髒的人越來越骯髒。你瞧,他們摸爬滾打,互相廝殺的樣子,像極了我院子裡那兩隻爭食兒的八哥。」
阮雀面有憂色:「祖母,我還沒想好以後怎麼辦。今日這樣張揚,大財外露,恐怕不是好事。官商之間,向來吃虧的都是商。」
成安郡主見她如此,笑嘆了一口氣。
她拉過阮雀的手,窩在手心裡,輕輕拍了拍,「豬往前拱,雞往後扒,各有各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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