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渙一眼。
這時藍婆卻圓瞪著一雙老眼，滿是驚怒：&ldo;你是誰？！&rdo;
&ldo;在下……在下名叫何渙，是府學學生。&rdo;
&ldo;你好大的膽子！讀的那些書全讀到豬腸子裡去了？竟敢裝頭扮腦，混到我家裡來？&rdo;
&ldo;老伯母恕罪，在下絕非有意欺瞞！&rdo;何渙忙坐起身子。
&ldo;呸！&rdo;一口唾沫噴到何渙臉上，何渙卻不敢去擦，藍婆伸出皴皺的老指指著他的鼻子，大聲痛罵，&ldo;到這時候了，你還裝出個竹筒樣兒來混賴？說！你究竟想怎麼樣？&rdo;
&ldo;我這就走……&rdo;何渙忙翻身要下床，腿傷未愈，疼得一抽。
&ldo;你在我家白吃白喝，臭氣都沒散，就想走？&rdo;
&ldo;依伯母之見，該當如何？&rdo;何渙正掙著要下床，只得頓住。
&ldo;你這等潑賴貨，欺負我孤兒寡婦，抓你到官府，打斷你腿，揭了你皮，發配三千里外，都抵不了你這罪過！&rdo;
何渙嚇得全身發軟，忙連聲求告：&ldo;伯母，我真的並非有意欺瞞，我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受了傷，醒來就躺在你家床上。據我猜測，恐怕是你家女婿將我弄成這個樣子……&rdo;
&ldo;什麼？&rdo;藍婆頓時驚住，瞪著他，半晌才問道，&ldo;他為何要這麼做？&rdo;
&ldo;我也不知，恐怕是貪圖我家門第家業。&rdo;
&ldo;門第家業？你究竟什麼來路？&rdo;
何渙猶豫起來，他不願說出家世，但若不說，恐怕難讓藍婆消氣，便只得實言：&ldo;我家住在金順坊嘉會苑。&rdo;
&ldo;嘉會苑？何丞相是你的……&rdo;
&ldo;祖父。&rdo;
藍婆眼睛睜得更大。
&ldo;伯母若不信在下，可以去嘉會苑瞧一瞧，你女婿應該正住在那裡扮我。&rdo;
&ldo;好，我這就去！反正你也逃不掉。&rdo;
下午，藍婆回來了，何渙忙又坐起身子。
藍婆滿眼驚疑愁悶：&ldo;那爛賭貨果然在嘉會苑，我見他走出門來，雖然裝出個富貴樣兒，但那賤賴氣幾世也脫不掉。他那狗友胡涉兒也跟在身邊。我向看門的打問，說他家公子前一陣頭臉也受了傷，才剛剛好些……&rdo;
何渙雖然早已料到，但真的聽到，仍然渾身一寒，像是被人猛地丟進了陰溝枯井裡，用爛葉掩埋了一般。
藍婆望著他，竟有些同情：&ldo;不能讓這爛賭貨這麼便宜就得計，我去找人來抬著你，咱們一起去告官！&rdo;
何渙正要點頭，心裡卻隨即升起一絲不舍，不舍這貧寒但輕鬆無重負之身份，更不舍……阿慈……藍婆催道：&ldo;喂！你還猶豫什麼？你堂堂宰相之孫，還怕他？其他的你不必擔心，我已經問過媳婦了，你並沒有玷污她的清白。&rdo;
&ldo;但……畢竟我與她同……同床了這許多天……一旦告官，她的名節恐怕……&rdo;
藍婆一聽，也躊躇起來，氣嘆道：&ldo;唉，這倒也是&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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