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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幾鞭?」
傅承鈺猶豫了一下:「五十。」
藥童打了個哈欠:「這麼多,治不了。」
「為什麼?不是有穩定內息的藥嗎?」
「五十鞭早打得人內息大亂了,你這朋友若是修為好些還可以撐一撐,若是差些離經脈逆行也不遠了,但反正你給他吃什麼都沒用,吃了也會因為亂竄的內息把東西吐出來。」
傅承鈺不由變了臉色:「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就一直這麼難受下去嗎?」
藥童用一種難以言說的目光看他:「這又不是皮外傷,因渡厄鞭亂的內息只有靠自己調息才能緩解,自己調個幾天就好了,也不會有後遺症。只是多吃點苦頭罷了,你一副他要撒手人寰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傅承鈺最後無功而返。
他在中院門口徘徊了一會兒,終於沒有走進去。
第二天,雪越去跟焱巽門的人談話了,留了江則瀲一人在屋裡。
傅承鈺站在門口猶豫著。
「進來吧。」幽幽的微弱的一聲。
傅承鈺推門進去,江則瀲斜倚著靠枕,眉尖微蹙,臉上仍不見血色。傅承鈺想安慰她,想給她溫暖,可是怕自己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會暴露自己可恥的心思。
「你有事嗎?」江則瀲問他。
「弟子……弟子就是來探望一下師父。」
江則瀲輕笑一聲,別開視線:「有何好探望的,左右死不了,總是會好的。我這個樣子不值得你探望啊……是我沒有做好表率,你不要學我。」
不要學你什麼?傅承鈺沉默地看著她。
江則瀲說:「這幾日你的弓大概要好了,我暫時動不得,你多去走動走動,到時候帶了它給我瞧瞧。」
「是。」
江則瀲看了眼窗戶,說:「替我把窗開了。」
傅承鈺不動:「外面風大。」
江則瀲拍了拍床頭小案:「為師叫你開你就開,趁為師不能拿你怎麼辦還不聽話了是不是?」
真是說變臉就變臉。
傅承鈺只好替她把窗打開。窗外草木葳蕤如畫,一樹花開得正盛,燦爛如霞光。江則瀲點了點那花,吩咐傅承鈺:「去給為師摘個十支八支的下來插花,要最好看的。」
傅承鈺見她興致很好的樣子,依言去了。江則瀲靜靜地看著他出去,翻身蜷縮起來,抓著被子,渾身發顫。一夜蟄伏,內息又開始在體內衝撞,時而如鈍刀慢砍,時而如荊棘亂刺。江則瀲只覺呼吸都困難起來,她伏在床上,從喉嚨里逸出幾聲壓抑的嘶叫,床板被指甲摳得深凹進去。
像是從天外傳來的朦朧聲音響起:「師父?師父!」
傅承鈺手裡的花灑了一地,他扳過江則瀲的身子,只見她十指的指甲斷了大半,一片鮮血淋漓。她面色慘白,呼吸幾乎是有進沒出。
傅承鈺心急如焚,想要幫她調息,一伸手才發現自己修為不夠,不但幫不了她,連自己的內息都差點被她攪亂。
他把江則瀲抱在懷裡,不斷喊她,可她只是緊緊閉眼,仿若未聞。
傅承鈺正搜索枯腸找辦法時,忽然江則瀲一拽他的手臂,側頭噴了一口血在靠枕上,徹底沒了動靜。傅承鈺大駭,慌忙去探她鼻息,手抖得不行,探了好一會兒才探出她的微弱呼吸來。他心稍放下,抽出靠枕,讓她平躺在床上安安穩穩地睡著。
他握著她的手,冰涼的感覺從指尖一路流到心裡。他在床邊坐了一會兒,把她的手放進了被子,然後奔出了門,御風往菩提山而去。
這是他第二次來菩提山,第一次獨自來菩提山。他緊張地在緊閉的石洞門口踱了兩圈,高聲道:「弟子傅承鈺求見長老!」
很久以後才傳來低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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