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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
很轻、很慢。
听得她眉头紧蹙。
紧闭的门缓缓拉开。
入眼即是被黑暗笼罩的杨清越。
许是被突如其来的过道灯光刺到，他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
因此，浮肿的眼袋，深重的黑眼圈显得格外清楚。
陈见借着一明一灭的光，仔细地端详他的脸庞。
看起来并不太好。
乌黑的头发乱蓬蓬地炸开在头上，长得过眼的刘海随意地遮住他精致的桃花眼。唇色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平时干净的下巴此时此刻满是青涩的胡碴儿。
一副颓唐而放纵的模样，完全不见平时不可一世的劲。
缓了两秒，他慢慢睁开了眼睛，对上了陈见关心的目光。
对视那刹，他扬起一个又暖又亮的笑容，说话的语调有几分粘，有几分糯：“你怎么来了？”
惊喜的神色不似作假。
仿佛一只偶然等到主人的小猫，绕着她兴奋地喵喵喵的样子让陈见心软。
“你怎么不吃饭？在做什么？”陈见柳眉倒竖，故意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不满地问道。
“忘了。”
见她生气，杨清越不自觉地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他伸手扯住她的衣角，小心翼翼，而又可怜巴巴。
“你怎么了？”对着从未表现出这副模样的杨清越，她实在是没法继续装下去，只能心疼地推着他进入房间。
顺手打开门口的灯，房间亮起的那一刻，她看清了房间的全貌。
很空。
空得像无人居住一般。
“你刚刚在干什么？”她围着屋子走了一圈，边看边问。
杨清越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乖乖地答：“睡觉。”
“睡觉？”陈见讶然，回头望他，“睡了这么久？”
“嗯。”
陈见突然发现了床头一个白色的瓶子，好奇地举起，看清药名的那一刹那神色彻底僵住。
她握着药瓶的手默默收紧，没有转身看他，而是一切如常地问：“你睡着了吗？”
身后的人沉默了很久。
直到陈见回过头，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又低又沉，没有说谎：“我睡不着。”
他的眼睛又暗又淡，像是失去光泽的恒星，陨落荒地。
“我总是做梦，梦到他倒立着头，在空中和我对视的瞬间。”
“梦到撕心裂肺的尖叫，然后是漫天盖地的血，我无论怎么抹，怎么抹，也抹不掉。”
他望着陈见，一字一句，句句凄凉：“陈见，我真的好害怕。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真的和你想象的不一样，你还会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