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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不戮受寵若驚,捧著乾花不知說什麼才好。
翠珠見他欣喜,閃了閃眼神,道:&ldo;阿遼少爺昨夜和今早都累得緊,一定該休息了。實在是不該來擾你。&rdo;頓了頓又說,&ldo;可我還是大了膽子,想請問阿遼少爺,今天你可不可以抽出時間來陪少莊主吃個午飯?&rdo;
金不戮萬沒想到,翠珠這露珠一樣伶俐的小姐姐,巴巴留了珍品山茶來賄賂自己,就為了這等小事。可他又朦朦朧朧地明白,是為了什麼。
雖然來姑蘇才幾日,但他似乎在某個剎那間,懂得了很多事。明白了人間天下,除了那血濃於水的骨肉親情,同袍浴血的江湖義氣,還有另一種美好如甘露的情感。似流星划過乾枯的沙漠,再晦暗的人生也可瞬間點亮。又可讓最美的鮮花,相比之下也黯然遜色。
雖然不能清晰描述那是什麼。但他分明從翠珠倏然一亮的面龐上,看到了這種東西。
此刻的她比山茶更嬌艷。
自然而然地,金不戮便帶上了笑意:&ldo;有姐姐天天陪著伺候莫揚哥,他還嫌不夠了是怎的。&rdo;
翠珠的臉有片刻微紅,眼波流轉:&ldo;從去年來,我還沒見他像剛才那般開心。
她說:&ldo;自從小姐……少莊主他就一直壓著自己,認定是自己的錯。回到莊內,老莊主、夫人,都難過得緊。少莊主又要扛莊裡的擔子,又要照顧老莊主和夫人。被禁了足,還要想著怎麼找到兇手。他性子要強,逼自己按時吃飯、睡覺、練功。可我知道,他沒有一刻是開心的。
&ldo;我千方百計找法子讓少莊主開心。但我見識少,也不是同齡男孩子,很多事都寬慰不到他心坎兒里……方才發現,剛剛就在房裡,那一小片刻,和你說話時,他真的每一瞬間都開心。所以,能不能斗膽請阿遼少爺今天中午……&rdo;
翠珠說到此,眼圈微紅。
她聲音甜美,語調低婉。可字字都如一柄尖銳的刀子,在金不戮心頭緩緩割過,乃至鮮血淋漓。
他也已發現,雖然爨莫揚明朗如以前。但在某些時刻,的確有種冬夜花開的被迫滄桑。
當下沉聲道:&ldo;莫揚哥這番遭難,都是因為我……&rdo;
&ldo;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rdo;
金不戮寬慰著:&ldo;姐姐不必多慮,我本就應當為他接風洗塵的。勞煩姐姐跟莫揚哥說一聲,中午我做東,他可一定要下來吃飯。&rdo;
&ldo;謝謝阿遼少爺。&rdo;
&ldo;不,我應該的。&rdo;
臨走出幾步,翠珠又叫住了他,絞著衣角問:&ldo;那位蘭卿公子,也是個貼心的人麼?&rdo;
她在濟南只匆匆見過蕭蘭卿幾次,並不知他為人如何。
金不戮趕緊把見過蕭蘭卿的事情簡略交代了一遍,翠珠這才略有放心地說:&ldo;如果能多一個人讓少莊主開懷些,便最好不過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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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不戮回到自己房間休息了片刻,估摸溫旻應該睡醒了。便於午飯之前,去廚房端了碗用料豐富的面,摘房裡的薄荷葉子配了杯清口的茶。又找出了換洗的衣服,以及藥箱,拿去看他。
自從成了人質,溫旻便被爨莫揚安排在危然客棧後院一棟放雜物的小樓里。
好在爨莫揚不是刻薄的人,著人收拾了一個寬敞的房間,有床有榻有桌椅。只是釘住了所有窗子,安排了一眾人手看著。還封了他全身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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