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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前,廟裡又來一個叫方玉華的女人,大家都叫她小姑子。有人說她來自北京,是一個跑到台灣去的、原國民黨軍官的姨太太,還有人說她是&ldo;三清團&rdo;中人,沒人知道她的詳細情況。她嬌小瘦弱,面容姣好,又會接生,村里正好缺少一個這樣的人。她的到來,正好為村里人解了燃眉之急。她是迎接村里許多孩子來人世間的天使,人們極為敬重她。她為人正直善良,接生乾淨利落,又有文化,極受愛戴,一直受到大家的交口稱讚。
她就這樣默默無聞地、踏踏實實地為鄉親們服務著。我的兩個妹妹三個弟弟都是由她迎接到世上來的。我比小妹妹小蘭大十歲,她出生在臘月根兒,把大人孩子安頓好,方大夫就回去了。當時是我把她送出胡同口的,她穿著一身灰色的衣服,瘦弱的身軀走在寒風裡,格外叫人心疼。聽說她藉助在村西頭一戶孫姓人家,屋子冷得像地窖。可是那年代家家困難,連燒柴都極為短缺,可能大家想幫她都無能為力吧。
再後來,人們念念不忘的小姑子,被曾經的鄰居劉國斌帶去了後府。據說在那裡繼續為那裡的孕婦們接生,她又成了後府的許多嬰兒們迎接天使。
寫到這裡,我的鼻子酸酸地,喉嚨也有些發緊了。一個極有愛心的天使,被貶入人間,自願為鄉里鄉親們謀幸福,把自己的全部心血都奉獻給了身邊的百姓,自己卻一直過著最簡陋、甚至寒酸的生活。自己無兒無女,房無一間,地無一壟,卻為千家萬戶迎來兒女。
1976年5月24日星期一天氣狀況:晴
下午放學到家,天還很早,太陽還掛在離西山老遠老遠的天上。媽媽要我到大地給豬剜些菜去。
我跟媽媽要塊乾糧(半塊玉米面餅子),挎上筐子、拿上剜菜刀子出去了。今年春天雨水豐富,地里的野菜長勢特別旺像,一大片一大片的,多得是。我們就像檢菜似的那麼容易,不大一會,我們就都剜滿了筐。
歇一會吧,大夥還真感覺有點累了。坐在軟軟的田壟上,望著綠地毯似的穀子秧苗,心裡無比舒暢。氧氣充裕得使我們的呼吸過於暢快,好像一瓶一瓶的水,直接倒入我們肚裡似的,五臟六腑頓時也舒服得無法形容。
我乾脆順著壟背側躺在那兒,舒舒服服地休息。突然,感覺肚皮有一個地方涼涼的,我沒多想,繼續享受。不對勁,怎麼繼續涼呢。伸進手去一摸,我的媽呀,有一個軟軟涼涼的東西,我嗖地站起來,只見一隻蛤蟆從我衣服里掉了下來。眾人哈哈大笑,最愛笑的三月已經笑彎了腰,流出了眼淚。我卻笑不出來,眼淚在打轉,差點掉下來。真是有些後怕,它只是在我懷裡老實的呆著,沒動彈,那要在裡邊爬,還不得把我下個半死。我僥倖沒有平躺著,否則,蛤蟆還不得在我肚皮上爬來爬去。唉,越想越後怕!
1976年5月26日星期三天氣狀況:雨
今天下午,經過三天的全力拼搏,全鄉中學生籃球賽終於結束了。我校男女隊都在中游水平,只得到一張精神文明隊獎狀,與名次獎不搭邊,從領隊到了教練、隊員,都很沮喪,隊員中有幾人更是垂頭喪氣。尤其是校長,他本人籃球打得特別好,肯定非常不服氣。但是他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說今年訓練時間太短,太倉促,沒準備好,明年得及早作準備。
我感覺不強烈,因為我、齊鳳霞和陳桂平都是板凳隊員,沒上幾回場。但是也不爽,我明白籃球是靠集體的力量、集體的智慧,一個人的力量很難左右戰局。可是田徑就不一樣了,我個人實力雄厚,我單槍匹馬也能取得豐碩成果。(我自己這樣想著,仔細剖析自己,可能還是自己的籃球技能,沒法跟田徑相比吧。用這種方式來尋求自我安慰。)
還有一件事,是我難以忘記的。這次去總校打籃球,儘管那裡離家只有八里路,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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