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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還是在意著朝中大事的。
「先生隱居數載,可能不知吳郡陸使君卒了。」謝幼安明知對方看不見,仍舊行了一禮,道:「三吳大族一亂,北伐無力,此正是先生出山之際,以安天下之民。」
「好大一重帽子。」門後之人淡淡地道,「小娘子巧舌如簧,玄辯吾怕是說不過你。吾認輸亦可,哪裡來的哪裡歸罷。」
童子也勸說道:「我家先生話既說出口,是不會變的,女郎還是回去吧。」
話已至此,好言軟語已無用,謝幼安便挺直背脊,冷冷地道:「先生既有國士之才,為何龜縮於此,若是一心隱於山水間,我自不必多言。那先生又為何對天下大事了如指掌,心中分明是放不下。」
「且退去吧,不必白費口舌。」
「先生見天下蒼生危亂,仍舊躲在孤山之中,等待著何?」
久久沉默,門內嗤笑一聲,道:「莫說讓我出山,便是取我一毫以安天下,我也一毫不給。」
「可先生分明惦記著蒼生,卻有智而不用,有威望而棄之,先生覺得此舉堪比謝安石何如?」言下之意分明指他不如謝安,從後輩之口說出,這話便說得極重了。
……
門內之人依舊無言,謝幼安又道:「曹孟德逢天下大亂之初,尚且以己微薄之力討伐賊子,先生覺得自己比之曹孟德何如?」
現在當政的是司馬氏,對魏武帝曹操是極力抹黑的。
所以她拿奸臣來和他相比,還說他龜縮在此不如奸臣漢賊。
童子臉色立刻變了,道:「還請慎言!」這小娘子好厲害的嘴,見軟話無用,立刻轉換言辭,什麼都敢往外說,字字帶刺,句句見血。
但不管謝幼安再說什麼,那隱士都不再說話。
她站了一個多時辰,不由低嘆一聲,帶著耀靈訕訕離開了。
「我不明白,分明不是真想歸隱山林,為何還不肯出山,難道這還不是最好的時機?」謝幼安坐在牛車裡,手執書卷,仍舊不解其惑。
「女郎為何執意求他出山,莫不是有什麼大才?」
「那位先生的輩分極高,在家族的威信也很足。」
謝幼安想了想,淡淡地道:「自陸使君卒後,調控吳郡之人,怕是不會在堅持北伐了。而那位先生若出山,情勢便能扭轉,大不相同了。」
頓了頓,她添了句道:「他姓朱。」
「原來是吳郡朱氏之人。」
耀靈頷首,又道:「那該如何,要不然我們多留下幾日,像當年劉玄德那般,三顧茅廬請他出山?」
「他可不是諸葛孔明。」謝幼安最後望了眼這山,嘆道:「千載也就出過這一位諸葛孔明。」
「三請無用?」
「怕是三十請亦無用。」
耀靈聞言又笑道:「女郎白讀了半天書啊,既然激將法都無用,這下張儀復生怕也不知怎麼辦了。」
垂眼望了眼書卷內容,正是本《戰國策》,於是抬起手腕,執書卷敲下耀靈的頭,道:「觀察的倒是仔細。」
打得很輕,耀靈渾不在意地笑道:「既然此路不通,便另謀生路,女郎不宜妄自菲薄。」
謝幼安又舉起書卷敲她頭,笑斥道:「引喻失義。」
這下沒留手,竹卷澎地一聲,耀靈手捂著頭頂,水汪汪的看著她。
牛車咕嚕駛動,碾壓過此處鬆軟的泥土,帶到淺淺水灘處,印下長長一串泥濘,由深變淺,再而消失。吳郡會不再支持北伐,與其說是推斷肯定,倒不如說是她的直覺和猜測。
所以今下便斷言是愚妄的,還要看建康城的反應。念及此處,她的目光落回書卷上,「數戰則民勞,久師則兵弊」,恰好讀到燕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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