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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香汗沾衣,淚眼迷離。
褚洲當時就在身邊臥著。他起先不能理解她的異樣,以為她做了個再尋常夢境,只用污言穢語調笑了一番她發出的噯噯嬌聲。後無意中探入被褥一摸,觸手淋淋水漬……
褚洲自然以為她腹中胎兒不滿三月,行房會損壞她的身體。於是只對她作安撫般的親吻,絕不越過雷池一步,怎料他後來親得越來越凶、越來越急……
最後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以芙走進內殿,看著他眼下一片重重的烏青,「誰叫你平常欺負我的,你該!」
她原想趁著他睡覺,去皇后那裡看看平兒。剛剛轉身就被一隻手扯進懷裡,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懶散,「到哪兒去?」
「你什麼時候醒的?」
褚洲撐著頭,「你來了我就醒了。」
以芙要推著他起來,「你沒換衣裳就躺我的床上睡,誰准許的?!」
褚洲沒搭理她,懶洋洋地翻了個身。
架子床上隨意地散著她今兒個早上換下來的衣裳,以芙眼睜睜地看著他,看著他高挺的鼻樑埋進她的——繡著鴛鴦的水紅色貼身小衣里。
她怒氣沖沖,「你給我起來!」
褚洲抬起一側肩,讓她把小衣裳從底下抽出去,「哪裡沒碰過哪裡沒親過了,犯得著為了一件衣裳大動肝火?」
以芙的眼神恨不得在他身上燙出兩個洞。
「你要睡覺回家去,別讓我看了你心煩。」
褚洲仿佛聽不得這樣的話似的,一把給她拽進懷裡,又笑話道,「昨兒個又大哥哥大哥哥叫個不停,離了我就跟要活不成似的……現在身子舒服了就趕人走,真是個沒心肝的。」
以芙瞪著他,眼裡淌下一串眼淚。
他這才覺得自己說得有些過分了,畢竟她的臉皮是那樣得薄,平時當著盼山的面親她,她就嚷著不要活了。
「你再哭,本官就繼續說。」
她絞帕子的手一頓,卻竭力把自己的眼睛睜大了,好像這樣子眼裡的那一包淚就不再墜下來。傻兮兮的。
褚洲給她擦淚,「想要什麼樣式的婚禮?」
以芙繃著一張臉,沒答。
「我在哪兒都是仇敵,到時候應該不會有多少人來參加婚宴。又不能辦置得太過寒酸,不能叫你委屈……下次我來時把喜服帶過來,你挑一件中意的?」
以芙靜靜地聽著他的打算,心裏面一陣陣地泛出冷笑。要不是現在沒到時機,她真想趁他睡覺了拿枕頭給他悶死,還有臉辦婚宴……
那廂,褚洲的聲音淡下去。
被褥里,他的雙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好些條縱橫交錯的青紫色血管在皮肉下蠕動著,像蟲子一般緩緩地爬行。
她察覺出他的異樣,「你怎麼了?」
褚洲摸摸她的臉頰,「沒什麼。」
猝然之間,一口黑血從他口中吐出,飛濺到刺繡著大紅牡丹的被上。褚洲從她手裡拿過帕子擦了擦,手還有點抖,「你不必害怕,沒什麼的。」」
「我、我去把帕子扔了。」以芙把血跡斑斑的帕子團在手心,走到了火爐邊。那張帕子很快就泯滅成了一攤灰燼。
內殿裡,溢出一兩聲男人痛苦的呻\吟。
青銅爐里竄上來一陣一陣的火舌,把她的臉頰燒得通紅通紅的。以芙站著發了一會兒呆,想起他不能在這時候死了,又走了進去。
男人的身軀蜷成一團,在幾層薄薄的被褥底下不住地痙攣。微凸的眉弓骨在一片陰暗底下,藏著兩片抖動不止的長睫。
以芙往後退了一步,「大人,你怎麼了?」
褚洲有點吃力地抬頭,渙散的眼神慢慢收束在她的臉頰。有噴薄的憤怒,但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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