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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那般相貌的郎君,卻總是病懨懨的,看病過程中一直淺咳。沈娘子站在那郎君身後,那郎君每有動作,都會被沈娘子捕捉。
沈青梧貼著張行簡的耳,輕聲問:「夫君,你要什麼?我為你去取。」
大夫看不到沈青梧手搭在張行簡肩上,看似親昵,實則隨時可出殺招。大夫也看不出張行簡的安然微笑乃是出於何等強大的心性,頂著沈青梧的威脅,張行簡仍能和顏悅色,感謝大夫來看病。
張行簡何止胸口有傷,他手腕腳踝都在獄中被弄出了很多傷。沈青梧這次有大把的時間,幫他解決掉他身上這些隱疾。
然而沈青梧依然不肯讓張行簡好全。
沈青梧打算用攻身術,來攻他的心。
那話本中的年輕娘子往往與郎君們睡過幾次,不管先前多麼抗拒,總是在之後被郎君的身體折服,被郎君的一心呵護折服。那話本中的郎君能做到的事,如此簡單,沈青梧自認自己也可以。
她的假期整整半年,她有很長時間來試探方式。
張行簡不怎麼與沈青梧說話。
他被囚禁的這段時間,每日被迫躺在床上,不言不語。
沈青梧長久觀察他,見他好像從不因黑暗而困擾,不因無人與他說話而焦慮寂寞。她津津有味看他何時會屈服,但她越來越不耐煩。
她在送膳食時,試圖與他說話,他也不語。
油鹽不進的張行簡,徹底磨掉了沈青梧本就不多的耐心。
尤其是某一日,沈青梧在街上買菜,百無聊賴中,聽到有人提起「骨酥」,言辭猥瑣,嘿笑聲透著「你懂的」的隱晦味道。
人間煙火繁鬧,三兩盞燈籠徐徐掛起。
晦暗不明的燈籠光火下,沈青梧站在熙攘人流中,緩緩轉過臉,看到一條小街的盡頭,有個弓著腰的男人飛快地躲入一扇門後。
「骨酥」二字由他所說。
而在更早之前,沈青梧聽過這味藥——安德長帝姬曾試圖用這味藥,讓張行簡屈服。
那夜的張行簡……
沈青梧心頭一動。
她走向那條街,走向那扇門,走向那味能讓張行簡屈服於藥性的靈丹妙藥。
得不到張行簡,沈青梧才會後悔。
她曾十分努力地去壓制自己的不平,十分努力地不去和這個人見面。
命運的巧合,卻將張行簡一次次推向她。
沈青梧心中那躍躍欲試的不甘,早已被點燃,早已如野火般瘋狂燃燒。
在天龍十九年她離開東京的時候,她未必有一定要得到張行簡的想法;在天龍二十三年初的上元節上,她聽著那「煎我青春」的小曲,看著面前的張行簡,她心中煎熬,開始燃燒。
天龍二十三年末,張行簡背著她,一步步走在雪山中,那輪月亮掛在她心尖,破水而出。
人的情緒不能永遠壓抑。
想得到什麼,就要自己去爭取什麼。
哪怕得到後棄如敝履,哪怕得到後覺得不過如此,首先,她要、要——
非要得到月亮不可。
故事便回到最開篇——
帷帳飛揚,眼上白紗沾上水霧與凌亂髮絲。
二人的氣息纏在一處,亂作一處。
親吻卻那般熟悉。
每一次與他相擁、與他氣息交錯,都十分吸引人。
沈青梧的大刀闊斧、橫刀直入,讓張行簡呼吸艱難。他越是如此,面頰越紅、唇瓣越艷,沈青梧只聽著他的聲音,便格外有觸動。
她沒有摘下髮簪,髮絲已經在他肩頸處與他自己的髮絲挨著。她的髮絲有些硬,他的卻柔軟潤亮如綢。沈青梧唇角微勾,將他髮絲繞在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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