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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阮清茴回答,她倏地笑出聲來,接著道:「先帝哪裡玩過民間的遊戲,他能出一次宮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於是那次他站在燈謎攤前,抓耳撓腮許久,就是猜不出來。」
話說到此處,許是畫面感太過強烈,阮清茴也跟著一起笑了出來。
「後來啊,他實在猜不中,十個里至少錯了八個,我見他深受打擊,便只好放過了他,不要那兔兒燈了。誰曾想在那之後,我竟偶然撞見他捧著一本《燈謎大全》在看,還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證,明年一定要贏到兔兒燈送給我,你說他傻不傻?」
說完,太后揚起的嘴角徐徐收斂,眸中漸漸蓄起了淚水,「一晃,已經十多年過去了。他走了三年,我如今也老了,可回憶起來,仿佛還是昨日的事兒似的。」
「母后。」她柔聲安慰道:「您還有陛下呢,過幾日,讓陛下也給您贏個兔兒燈回來。」
提及沈硯,太后倏忽側首望向她,眸中情緒濃重,卻又說不上來具體,只覺似乎是不舍,又似乎是期待,十分複雜難辨。
良久,只見她垂眸微勾唇角,緩緩道:「硯兒這一生啊,太順了。他從出生便是太子,親兄弟就那麼兩個,還都是良善之人。他從未經歷過兄弟相爭,也不曾受制於人導致皇權微弱,先帝留給他的大臣各個都是耿直能臣,憂天下為民生。」
「就連留給他的大夏,也是邊境安寧,海晏河清。他這一生,實在太順了,以至於他的性子雖溫和卻也太過仁慈。可做帝王哪能這般仁慈呢?沒點雷霆手段如何能治國?」
「清茴啊。」她朝阮清茴伸出手,握在掌心裡拍了拍,「你要時刻幫襯著些,他不願做的決定,你狠著心也要逼他做。他不願處治的人,你頂著壓力也要強諫他直到處治為止,可記住了?」
她有些許怔愣,太后這語氣聽著,為何有交代後事的意思?
「母后,您的病情是不是」
話音未落,握著她的那雙手忽地重重抖了一下,「你先回答我,我方才說的那些你可都記住了?」
太后微蹙著眉間,方才還情緒濃重的眸子此刻只顯嚴肅,阮清茴怔怔地點了點頭,「我記住了,母后。」
「記住便好,記住便好」
得到答覆的太后終於舒展開眉間,嚴肅之色也從她眸底消失得一乾二淨,收回手重新倚回憑几,靜靜望著院中,再未開口說話。
暮色蒼茫,初雪已停。
沈硯身披玄色大氅從文德殿回來,甫一踏進門檻,便連忙走到炭爐邊烤手,修長的五指被凍得通紅。
「文德殿沒有燃炭爐嗎?陛下怎麼凍成這樣?」阮清茴從青鸞手中接過湯婆子,塞進他手中讓他捧著,隨即又去親自給他倒熱茶。
「燃倒是燃了,不過實在太悶,我便讓全安熄了。」
「悶?怎麼會呢?」她將手中冒著熱氣的茶水遞給他,又問道:「銀絲炭就是燃兩三個時辰也不悶的,只需將窗戶開一點縫便好,陛下怎會覺得悶,是不是生病了?」
熱茶滾進胃裡,頓時全身都暖和了不少,他走到桌邊坐下,又倒了一杯熱茶給自己,「文德殿裡就是普通的木炭,當然是會悶的。我沒有生病,阿茴不要擔心。」
普通的木炭?
對,是了。陛下向來只節儉自己,給她和母后用的東西都是最好的。
阮清茴輕嘆了口氣,行至他身後按著雙肩,「我知曉你一貫倡導儉省,可你也得將自己的身體放在首位啊,若是凍壞了龍體可怎麼辦?還有啊,你那件大氅洗得都發白了,還指望它保暖嗎?明日必須讓尚衣局給你送件新的來。」
手忽然被人按住,沈硯將它們握進手心,笑著打趣道:「怎麼阿茴去了泰安殿一段時日,變得跟母后一樣囉嗦了?小心操心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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