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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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耳鼻舌身漸無知覺,唯有一絲意識尚存,宿昔抄經禮佛,也知這道法需向混沌底里去求。情不重不生娑婆,愛不深不墮輪迴,我自詡看破名利生死,到頭來卻還是不得超脫。

一葉扁舟輕帆卷,暫泊洛水岸。江上何人教吹簫?歡樂極兮哀情多。我在那曲記憶深處的《秋風辭》里悠悠醒轉,四下張望,緊窄的船艙里,身邊只有一個目深膚黑的崑崙奴。往事如潮水般湧來,風雨如磐的建康宮,大火瀰漫的吉光雅園……

「墨童。」我艱難地開口喚道,崑崙奴眼露欣喜,衝著簾外喊:「醒了醒了!」,又遞給我一碗黑漆漆的藥,「快趁熱喝吧,再放一會兒就不好了。」

我扎掙起身,接過藥碗一飲而盡。門帘被挑開,年輕的女子笑著招呼道:「夫人可算醒了!」阿代嬤嬤呢?我動了動唇,腦袋挨了悶棍似的一記鈍痛,終是明白過來。去鄉十數載,輾轉千萬里,最後只是一曲鼓盆歌,一場炊臼夢。悵然地看著木犀接走空碗,原來從那時起,只要是拓拔烈給的,不管是良藥還是鴆毒,我都可以不聞不問,食之如飴。

小舟逆流而上,每天疏慵自放,睡到日高才起。初春時分抵達西京,昔去雪如花,今來花似雪,灞川前度桃花,依舊開滿江潯。我在岸邊置了一處宅子,沒有驚動夏生和刑嫂子一家,平時極少出門,只是偶爾在橋上走走。

長安城裡四處都張貼著皇榜:大行皇帝元月駕崩,壽年三十七,梓宮於太極前殿。率土哀號,普天如喪。群臣上諡曰武皇帝,廟號高祖,葬洛北邙山。皇后王氏自請殉葬,上諡曰懿貞皇后,同葬帝陵。皇子拓拔端聖德夙彰,然實年幼,難以親政,冊封越王,皇太侄。漢王有福壽,且仁孝,傳之以國器,嗣登大寶。大夏王赫連翀就番統萬城。荊州刺史王牧南征有功,加封平南侯,統兵二十萬,駐守荊州……

拓拔烈一生攻無不克,束高閣牆上的那幅地圖唯一沒有被他收入囊中的,只有吳越之地。越王?當真如他所言,只有自己爭取到的,才算牢靠嗎?我輕輕撫摸肚皮,已經有了明顯隆起的曲線。碧落黃泉,兩處難尋,我本要追隨你去,可是我們又有孩子了,你知道嗎?

冬春再交,款然良時,忽成舊遊。因為國喪,長安城裡禁止一切娛樂,就連上巳節,灞水上都不見一艘畫舫,只有岸邊三三兩兩浣紗游女。即使這樣,那些觸目之景,也如在昨日,每每叫人痛心難當。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青天白日,周圍安靜的緊,忽聞水上簫聲,又有一個蒼老雄渾的聲音和蕭而歌:

「平生灞水上,短棹幾經過。如今重到,何事愁與水雲多?擬把匣中長劍,換取扁舟一葉,歸去老漁蓑。」

不知誰人舊譜填了新詞,唱來別有韻味。孩子在肚裡撲騰了幾下,我低頭安撫,身邊墨童指著遠處喜道:「夫人快看,那船上是誰?」

我懶懶抬眼,見一小舟破開萬頃玻璃世界,船頭掌棹的白髮老者正是烏蘇。再近些,身邊有一黑袍老嫗蹲在甲板上煨藥,邊上斜靠著一桿龍頭拐杖。「爺也放他們出宮了?」

墨童不答我,振臂高呼:「烏蘇,我們再這裡呢!」

「水濁濯吾足,水清濯吾纓。對酒歌,問何似,身後名?天下歸心,百姓常重泰山輕。」烏蘇也朝這廂揮手,且行且唱,和蕭的歌聲更為高亢嘹亮。小船終於近身停在橋下,露出船尾一人,青箬笠,綠蓑衣,正在弄蕭。「天未喚債未滿,歸去來鴛盟踐,古今兒女情。浮生長恨多,化作短歌行。」

一曲畢,我再難平復心緒,顫聲道:「青兕先生此曲妙哉,一路上可遇知音了?」

他不抬頭,收起簫,動了動身側的魚竿,只盯著釣絲瞧。「亂填了一詞,恐擾了夫人清興。夫人一個人在此游湖嗎」

「原該有夫君相伴的……」

「他人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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