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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天下女子一片朗朗晴空。&rdo;
抉擇（六）
冷月高懸，船隻起錨，揚帆而行。
清陽河蜿蜒向東，河的盡頭，便是闊淼無邊、任魚躍鳶飛的浩浩東海。
當渡口越來越遠，楚泰喜極而泣，跪在甲板之上，向著頭頂的明月，深深磕頭。老兄弟們一陣歡呼，擁上去，將他高高地拋起。
哄鬧一番，他們又齊齊過來向我行禮，楚泰更是哽咽難言。
怕侯昞推斷出我們走的是水路，派船追來，頭兩日，船隻走得極快，直到過了朱雀峽，眾人確定脫離了險境，才放鬆下來。南方天氣較暖，楚泰等人整日在甲板上曬太陽，喝酒唱歌，說不出的愜意輕鬆。
早早從沒這樣坐過船，感覺十分新鮮，興奮地上竄下跳，等楚泰餵他喝了兩口酒，一大一小，便都醉倒在甲板上。
可我，卻越來越沉默。
我每日長久地站在甲板上，注視著河風中飄揚的風帆，全身一陣陣地顫抖。
雲繡似是知道我在想什麼，這日黃昏，她與劉明一起過來，劉明低聲道：&ldo;夫人，您且放寬心，送信的人走了這麼些天。公子此刻應當已經知道您和早早脫離了險境，他可以放手一搏，再無牽掛。&rdo;
再無牽掛。
我的眼淚險些掉落，望著正緩緩下墜的金烏，喃喃道：&ldo;已經打起來了吧？&rdo;
雲繡抹去眼淚，勸道：&ldo;夫人，您別太憂思了，您看您這段日子，瘦了這麼多。&rdo;
嘆息聲響起，黎朔負手走近，他銳利的目光里夾雜著複雜的情緒，道：&ldo;夫人，有個問題，我一直很想問您。&rdo;
&ldo;請說。&rdo;
自上船後，所有雞公寨的弟兄都改口稱我為&ldo;大嫂&rdo;，此刻聽黎朔稱我一聲&ldo;夫人&rdo;，我心中一動，揮了揮手，劉明與雲繡悄然退開。
&ldo;夫人，在您心中，是希望洛王軍勝，還是永王軍勝？&rdo;
周遭所有的聲音仿佛在一剎那退去，我耳邊嗡嗡作響，呆呆地望著黎朔。黎朔坦然地回望著我，輕聲道：&ldo;夫人，我想聽您的回答。&rdo;
我的唇顫抖了許久，才終於將積在心底多日的話說了出來，&ldo;我希望我們洛王軍勝。但是，他、他絕不能死。&rdo;
黎朔沒有問我&ldo;他&rdo;是誰，嘆了聲，招了招手，走過來的是一名叫李延的人。此人因為個子矮瘦，力氣小，被人看不起，也升不上去，一直就是個普通的士卒。
黎朔道：&ldo;你將那些話，再向大嫂說一遍。&rdo;
&ldo;是。&rdo;
李延口齒倒十分伶俐，一番話說得相當順暢。
&ldo;十個月前，我是隨身侍候包副將的。有一天，就是上將軍打完漫天王回到洛郡後的第二天，上將軍命包副將帶著我們護送青陵府的羅弘才將軍及羅家小姐，就是永嘉軍的江二夫人回青陵。當時羅弘才大病初癒，上將軍送了好些名貴的補品，包副將又與羅弘才談得極為投機，等到了青陵，他二人已結為了異姓兄弟。
&ldo;我當時還嘀咕，包副將私自與外將結拜，難道就不怕上將軍責怪嗎？後來有一次包副將喝醉了酒，吐露真言，我才知道，他是奉了上將軍的命令，故意拉攏羅弘才的。上將軍想將羅弘才作為一顆棋子，關鍵的時候，用他來分裂永嘉軍。
&ldo;再後來，包副將帶著我們，給羅弘才送過很多次東西，有銀子，也有糧糙，聽說羅弘才及青陵軍慢慢地恢復了元氣，對上將軍一直感恩在心。
&ldo;後來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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