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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家寒酸，田沒有多少畝，銀錢沒有多少貫，自己這個哥哥又凶神惡煞，討媳婦很是艱難。
這半年，媒婆連他們家的門檻都不想踏一步呢，眼看著好好一個漢子，就要熬成個老漢子了。
好在最後還是討到了。
幾個一起玩的小女娘們，還嘲笑她以後就有個醜八怪小傻子嫂嫂，結果眼下一看，哪裡丑啦！
明明這麼漂亮，比她們幾個屋裡的嫂子都好看！
梁小妹越看越滿意，又在屋裡待了會兒，催著陳小麼吃了面，才笑嘻嘻的拿著碗跑了。
急著去跟小夥伴炫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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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麼被哄著吃了面，肚子裡不餓了，可沒一會兒，困意又上來了。
原本到了一個陌生環境，他應當是有些害怕的。
可也不知道為何，待在這個房間，這張炕上，他卻難得有些安心。
被褥應當是曬過的，松鬆軟軟，有種好聞的氣息。
還有梁川身上的味道，淺淺的鐵鏽味。
這氣味聞著像是流過血似的，但也不奇怪，梁川畢竟一個獵戶，打獵哪有不受傷的。
上回，陳小麼隔著衣服就聞到了。
陳小麼摸著肚子，漸漸的困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半夜。
陳小麼被小腹處的酸脹之意憋醒，他睡的昏天黑地，做了好幾個夢，以為還在原先的家裡。
他迷迷糊糊叫了兩聲阿奶，又才睜開眼，探頭尋炕邊的鞋子，想去小解。
結果一抬頭，就對上了一個朝他走過來的人影。
屋子裡不知何時早已黑了，只剩一隻紅燭還燃著，可也沒能完全照亮這方天地。
那人背對著光亮走過來，肩寬體闊，簡直就是一個龐然大物。
陳小麼腦子還有些懵。
等黑影上了床朝他挨過來，他才覺出有些不對勁來，像到了此刻才終於意識到成親的含義。
他也並非傻的徹底。
就算在先前，也知道成親是做什麼的。
——新娘子，穿紅衣，吹吹打打，就成了別人家的人了。從此以後，要自家男人一起生活，還要給人做飯，洗衣，生娃娃。
可他自小和阿奶一起生活，聽得再多，對這些事情也只有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竟不知道尋常人家的夫妻，關起門來，竟是要在同一個炕上睡覺的。
陳小麼自小就聽不懂太多大道理，但唯有不能隨便跟人睡一被窩這條，陳阿奶在他耳旁，反覆講了許多次。
梁川現在就要跟自己睡一個被窩！
陳小麼立刻手腳並用的往下爬。
梁川脫個衣服的工夫，再一轉身，就見自己的小新郎從床上爬下來了。
「……」
屋裡有些昏暗，但梁川有一樣本事，向來在夜間也能視物，因此看得一清二楚。
眼見著陳小麼還穿著嫁衣，在床上爬來爬去，髮髻跟衣服都亂了，梁川出聲問道：「怎麼了？」
陳小麼動作一下子就停住了，抬頭看他，「你、你為什麼要睡到我這裡來呀？」
梁川頓了一頓。
他喝了不少酒，雖還不算太醉，不過酒精灼人心，他心思便也比平日裡活泛些許，不再那麼寡言。
梁川望著少年在月色下瑩潤的脖頸，喉結動了一動，道：「成親了，自然一起睡。」
說著，便解了衣服上炕。
炕上只一床紅被，此刻被陳小麼牢牢捂在身前，抿著眼睛，瞪著梁川，不敢說話。
等人靠的近了，胳膊摟上來，陳小麼就像被什麼氣味兒給沖了似的，只覺得胳膊腿兒都軟了，使不上來勁兒，仿佛被一塊大石頭壓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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