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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恐怕祖龍自己也知道,他太急躁、太操切了,過於狂猛的改革已經令天下動盪不安,再也不堪忍受。
大概晚年在祭拜舜、禹陵時,祖龍也在後悔吧——為什麼要這麼急呢?】
聽到此句,膽戰心驚的叔孫通終於微微一顫,竟然冒著奇險稍稍抬起了頭來——皇帝自視極高,歷來巡遊多地,除了祭祀天地之外,從不願意在這些枯骨上浪費一丁點的精力;如若晚年願意祭拜舜、禹陵墓,無異是大大緩和態度,願意師法古聖先賢了!
這對事事仰仗聖賢遺訓的儒家而言,無疑是天大的喜訊。雖然諸子百家都在舔堯舜禹這塊大餅,但自戰國以來,誰有儒生們舔得投入,舔得忘我,舔得新意迭出?
如果皇帝要效仿古聖,那舍儒家以外還有誰能勝任?
叔孫通亢奮莫名,被天幕折騰得疲憊不堪的內心竟然也熊熊燃起了火焰。他迅速開動大腦搜索枯腸,琢磨著恰到好處的送上一句進諫。
【不過,歷史弔詭就弔詭在這裡。當我們回顧往事的時候,可以輕易的感嘆始皇帝過度的急切,暢想「治大國如烹小鮮」的緩和變革。但如果復盤秦初的格局,在重新選擇的時候,又真正便能「慢下來」、「緩和變革」麼?
實際上恐怕不太可能。在這裡,我們就要談到一個微妙的細節了——在秦朝初年,主持變革的人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時間。
歷史並不是勻速前進的,在某些時候它相當的遲緩、沉悶、數百年如一日的死寂,在另外一些時刻,它卻又激進、躁動、狂暴到難以想像,可以在短短十幾年裡走完幾十代人的路程,所過之處無不狼藉。
而戰國後期以來,恰恰便是這樣激進、狂暴、不可理喻的時代,頻繁的戰爭以驚人的速度在推進整個社會的劇烈變動。形勢所迫之下,各國或主動或被動的投入到變法之中,而且變得一個比一個生猛,一個比一個狠辣。變法的滅亡了拒絕變法的,變法更徹底的滅亡了尚有殘餘的,變法迅速的滅亡了稍稍遲緩的。百年之間七雄滅國數十,真正是兇狠殘酷的吃雞大賽,卷生卷死的內捲地獄。
在如此冷酷的搏殺中,秦國——最終上岸的卷王秦國,又怎麼敢稍有喘息?它的成功不過是因為變革最迅速、最徹底、最不留情面,並非因為什麼上天的青睞。如果稍有停留的話,那麼歷史,殘酷的,永不止息的歷史,會飽含柔情的網開一面麼?
當然不會。事實上,在秦定六國於一尊之時,戰國的風浪看似已經平靜。但危險的暗流卻在中原以外涌動。
沒錯,我們說的正是匈奴,匈奴可汗冒頓。
大概是劉野豬留下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談及匈奴時往往會直奔漢匈戰爭,直奔衛霍而去——衛霍當然是漢匈戰爭中光輝的頂點,但這場浩大戰爭的發源與起因,卻正在於冒頓可汗。】
這一次連戰戰兢兢跪在丞相之後的內史蒙恬、將軍馮劫等,都不覺抬起了頭,神色愕然。一統六國之後始皇帝曾數次召集將領,言談中已經明確透露出要北擊匈奴的意思。諸將雖然摩拳擦掌,但並沒有將這些蠻夷看作什麼大事——中原是諸侯國卷生卷死的高端局,但漠北卻是輕鬆愉快的新手村。即使燕、韓等弱國,捶打北狄也是毫不費力。
但聽天幕的意思,草原的弱雞居然還一朝翻身,乃至於能與中原交手了?
怎麼做到的?
這涉及秦漢易代的大事,沒有人敢貿然開口,只能小心窺伺始皇帝的神色。祖龍則在來回踱步,他心中略有不安:如果那所謂的「漢高祖」劉邦真有天幕所說的智慧,那不應該解決不了匈奴。除非,除非……
始皇帝咬了咬牙。
果然還是不應該放過胡亥!
【我們不能忘記的是,僅僅在戰國晚期,匈奴,或者說整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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