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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先重複了一遍「肥皂」這個詞，又撇了撇嘴：「你之前還說魏縣令要打你鞭子呢。」
「不不不，他沒有打我鞭子，」伊利哈木看著女兒的頭髮變得柔順乾淨，高興道，「他還說要教我們輪種牧草，給我們劃分牧區呢！」
伊利哈木的女兒仰著頭眨了眨眼睛，想像著新縣令是個什麼樣的人。
此時的魏琳正看著所剩無幾的糧倉嘆氣。
她給牧民們肥皂，一是為了獎勵他們，二也是為了能讓他們乾淨一點。
當她看見異族牧民是怎麼洗頭的時候，就在害怕疫病的發生了。
她不知道這樣能不能有一點效果，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本來魏琳還想拉幾個刺頭來當苦力，但看見糧倉後，立馬放棄了這個決定。
太窮了！真的養不起！
她皺了皺眉，鳴沙縣的土地大部分都是沙土，只能在一小塊地方種一種粟米，交納部分糧食充作軍餉後，勉勉強強能養活大半人。
一陣西風吹過，黃沙揚起，將整座縣城籠罩在其中。
魏琳在糧倉里翻翻找找，什麼都沒找到。
人少事就少，魏琳閒著無事，又拉著異瞳少年：「波斯貓，走，去外面逛逛。」
其他幾個奴隸還在跟著王婉學習漢話，波斯貓的進展比較快，學完後就跑回來跟著魏琳。
異瞳少年本來的名字，在他們自己的語言中意思是「碎掉的石頭」，魏琳覺得寓意不好，給他改成了「波斯貓」。
看這雙眼睛，多像啊。
波斯貓不知道自己的新名字是什麼意思，魏琳胡謅說是「寶石」的意思。
於是他很快接受了自己的新名字。
兩人往城外晃去。
魏琳翻閱縣誌，鳴沙縣曾被匈奴劫掠，又被吐谷渾占領過，後來前朝的開國皇帝把他們都打到了玉門關外，鳴沙縣才重新回到漢人的手中。
常年的戰亂，也是這裡如此貧瘠的原因之一。
他們走出城後，往南走了一會兒，地面上稀稀拉拉生長著植物。
她蹲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天氣漸熱，太陽照得她有點受不了。
波斯貓用身體給她擋住陽光，魏琳招招手，讓他別傻站著，他不為所動。
她實在是有點不知道怎麼和奴隸們相處，他們從小接受到的教育，就是要討好自己的主人，她將奴隸們帶回了鳴沙縣，幾個奴隸就將她視為了主人。
魏琳揪著自己的耳朵，不習慣於這種感覺，於是很快又站了起來，準備繼續往前走。
「等等，」她拽住繼續往前的波斯貓，「那是什麼？」
只見一株藤蔓彎彎曲曲地攀附在一棵枯樹上，從綠葉間落下幾串紫色的圓形植物，呈倒三角形掛著。
這玩意兒，長得有點像她印象里的某種水果啊。
「不知道能不能吃。」她摸著下巴思考道。
波斯貓摘了一串下來，直接放進嘴裡咀嚼。
魏琳被嚇了一跳，連忙掰開他的嘴：「怎麼什麼都敢吃啊！」
萬一吃出了事，她還得找醫師來給他看病。
她現在可是很窮的！
波斯貓被酸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使勁咽下果肉後，吐出一個小小的籽。
魏琳捧著這個籽，第一次對自己過目不忘的本領產生了懷疑。
她手中攥著被吐出來的籽，拎著波斯貓往回狂奔。
她看見跟在牧民身後的王婉，衝過去抓著她的肩膀，邊搖邊問：「這裡被吐谷渾占領過，對吧？」
王婉被晃得頭暈，說不出話來，只能不停點頭。
「這裡被吐谷渾占領過！」魏琳蹦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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