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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松年的注視下敲開院門,紀新雪勉強打起精神編了個謊話安撫鍾娘子,說他的髮髻是被突然出現的小貓抓亂,他太害怕,以至於忘記去撿掉在地上的髮釵。
鍾娘子鬆了口氣的同時,更心疼紀新雪遭受的無妄之災,抱著紀新雪哄了半宿,等躺在錦被中的紀新雪臉色恢復紅潤,才動作輕柔的掖了下被角,消無聲息的離開。
所有聲音都遠去後,紀新雪睜開毫無睡意的雙眼,怔怔的望著房門的方向,直到天邊出現亮色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紀新雪做了個夢,夢中回到他出生的那個夜裡。
嘉王正面無表情的俯視他,不,是凝視他腿間的物件,一本正經的開口,&ldo;可惜多長了點東西,割了吧。&rdo;
夢中正沖嘉王甜笑的嬰兒忽然哭嚎出生,腥黃的尿液呲了嘉王滿臉。
紀新雪猛得睜開雙眼,下意識的摸向腰下。
該有的物件沒少,也沒尿床。
紀新雪長長的舒了口氣。
鍾娘子心疼紀新雪前日受到驚嚇,特意吩咐侍女不必叫醒紀新雪,讓紀新雪多睡會,卻見紀新雪比平日醒的還要早,蔫蔫的萎在她身側。
&ldo;雪奴可是在外面受了委屈?&rdo;鍾娘子將紀新雪攬在懷中,輕聲哄道,&ldo;大娘子和四娘子是王妃的嫡女,二郎既是王妃的嫡子也是大王唯一的兒子,三娘子是鄭孺人所出,六娘子是李孺人所出,你讓著她們些,也是應該……都是阿娘當年犯下大錯,才連累你被大王不喜。你不要怪大王,也不要怪兄弟姐妹,要怪就怪阿娘。&rdo;
紀新雪嘆了口氣,熟練的拿出帕子給鍾娘子擦眼淚。
這話他從小到大沒聽過千次,也聽過百次。
若是真的七歲小兒被鍾娘子如此日夜教導,也許早就對鍾娘子的說法深信不疑。
可惜,他不是真小孩,他是個出生就有記憶的異類。
院子裡突然響起嘈雜的聲音,紀新雪立刻起身,大步走向門口。
是四娘子院子裡的女婢,特意來送四娘子承諾要給紀新雪彩雲月季。
紀新雪心不在焉的與女婢推辭,&ldo;這是四姐的愛物,我不便奪其所好,勞煩你將彩雲月季再搬回去,明日我親自去找四姐解釋。&rdo;
鬢間簪了朵茉莉花的女婢抬起下巴,不卑不亢的道,&ldo;不過是盆花罷了,稱不上是愛物。今日一早,大王親自送了十二盆花色不同的彩雲月季給四娘子,可見四娘子天生便得花神娘娘的眷顧,別人便是想強求也求不來,不過是東施效顰,徒增笑話。&rdo;
紀新雪笑了笑,並不在意女婢意有所指的話,彩珠卻見不得女婢如此冒犯紀新雪,厲聲道,&ldo;賤婢,為何見五娘子不跪?&rdo;
女婢冷笑,&ldo;大王和王妃慈愛,從未動輒讓僕人下跪回話,五娘子的排場難道比大王和王妃還大?&rdo;
紀新雪揉了揉被吵的發痛的額角,他滿心都是昨日說錯話後嘉王的怒火,從昨夜就在擔心嘉王會不會遷怒鍾娘子&l;照顧不周&r;,委實沒有精力再看婢女們爭風,正要開口打發走四娘子的女婢,卻見院門處出現松年的身影。
院子裡的奴僕皆主動行禮,&ldo;內監&rdo;
紀新雪這才反應過來,昨日松年所說的&l;內侍&r;是太監的意思。
虞朝男子沒有蓄鬚的習慣,昨日嘉王和朱十五郎皆未蓄鬚,松年又是三人中最為魁梧的人,身上絲毫不見閹人的陰柔,反而像是護衛,所以紀新雪才沒往太監上想。
松年是來傳嘉王的命令,他假裝沒發現紀新雪眼中的警惕和敵意,一本正經的複述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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