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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文踟躕。崔管事笑道：&ldo;是你媳婦兒讓你來的吧？大妹子倒真是個禮數周全，會處事的。阿文，你可是娶了個好媳婦，內里外里都替你打點好了，以後你倆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紅火。&rdo;
推了幾次崔管事都不收錢，關文見他不像是在謙讓，也只能把錢拿了回來。
崔管事問道：&ldo;東西都收拾好了吧？其他的都各自家去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走？&rdo;
關文便道：&ldo;本來打算今兒就走的，不過我想著順便可以去我姑家看一趟，明兒就回鄉去。&rdo;
&ldo;那也好，親戚間血緣再親，走動少了也就淡了；血緣再不親，走動地多了也成近親親戚了。&rdo;崔管事嘆道：&ldo;過兩日我也要起身去京師了，這輩子怕是回不來。&rdo;
關文也露出有些惆悵的表情來。
&ldo;不過我相信你們兩口子是有大出息的人，打第一眼見到你們起我就那麼覺得。&rdo;崔管事倒了酒淺酌一口，伸手拍拍關文的肩，&ldo;凡事多聽你媳婦兒的，准沒錯。你媳婦是個好的，心靈手巧，家裡家外一把好手，你是運氣好能娶到這麼個好媳婦啊……&rdo;說著便自斟自酌起來，看樣子倒像是很感慨的樣子。
關文也不好多說什麼，與崔管事再含蓄了兩句便告辭了，下晌還要去他姑家打一趟。
路上關文和李欣說起崔管事的反應，李欣默了片刻才道：&ldo;聽說崔管事的媳婦是主子給他配的，早前的時候還覺得好，後來才發現那女子有點胳膊肘往外拐，好的東西都喜歡扒拉回娘家去，還愛占別人的小便宜。崔管事熬到這個位置不容易，那女子背靠大樹好乘涼，給崔管事添了不少麻煩。後來崔管事實在是覺得不妥當，求了主子把自己媳婦送到主家的一個莊子上去做活了。&rdo;
關文也略感唏噓，&ldo;家家有本難念的經。&rdo;
走了大概有一個半時辰便到了趙家。打眼望去是一條狹窄小巷，看上去有些髒兮兮的。周圍的氣味偏大，還能看見一兩隻流浪貓流浪狗在其中閒庭信步。
李欣微微吸了口氣。
關文牽著李欣的手，輕聲說道：&ldo;以前姑姑和姑父有一間鋪子，賣點兒吃食，後來姑父出了事，姑姑一個人料理不開家裡的事情，便只好把鋪子給賃了出去，全家搬到了這條巷子裡邊兒住。&rdo;
李欣嘆息：&ldo;也苦了姑姑了。&rdo;
趙家大門開在臨巷口，兩扇灰撲撲的門板，門邊有一大淌水，也不知道是誰倒的。關文抬手敲了敲門，朝里喊道：&ldo;昌會，昌生，在家不？&rdo;
不一會兒門從裡邊打開，正是李欣見過一面的趙昌會。他搓了搓手有些驚訝，&ldo;大表哥，大表嫂？&rdo;
關文笑道：&ldo;我在崔家打短工，今兒就到頭了，明兒我要家去，我爹囑咐我來看看姑。&rdo;
趙昌會忙往裡讓，李欣順勢將手上提溜著的東西給他道：&ldo;頭一次來，我也不知道備什麼禮，買了點兒吃的，權當孝敬姑姑。&rdo;
趙昌會連聲道&ldo;表嫂客氣&rdo;，讓了二人進屋。
這是一戶面積很小的屋子，正對門的就是堂屋，左右兩邊是臥房。堂屋後面大概便是灶間和雜物間。小家雖小，倒也算是五臟俱全，只不過卻顯得特別窄巴。
李欣暗自觀察著，趙昌會已經提了嗓子往堂屋後面喊：&ldo;娘，大表哥和大表嫂來看你了！&rdo;
略過幾秒鐘，便見一個頭髮微白的乾瘦婦人從後面繞了出來，面目和關文有四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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