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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钱玉兴说到这里,便把他的靴尖一翘道:“现在我的右脚,带着一点小小残疾,这还不准极了么?”
刘秉璋、万应墀两个听说,都把各人的舌头伸得老长的道:“这真准得怕人。”
钱玉兴忽问徐春荣可曾瞧见曾国荃克复金陵的时候,一天正是他的小生日,曾国藩曾题一诗,句子极其清雅。徐春荣摇头道:“这倒没有瞧见。”
钱玉兴道:“标下却还记得。”说着忙去泐了出来,刘万徐三个一同看是:
十载艰难下百城,漫天箕斗正纵横;今宵一盏黄花酒,如与阿连庆更生。
徐春荣便对刘秉璋低声说道:“涤帅的才气已尽,怕他的寿数,不及左季帅呢。”
刘秉璋忙问大约还有几年?徐春荣掐指一算道:“至多不过七年。”
刘秉璋道:“从前左季帅曾笑涤帅庸庸厚福,照这样说来,岂不是不能算为厚福了。”
徐春荣道:“花甲之寿,也可以了。门生自知恐怕还不能到花甲呢。”1
刘秉璋听说,自恃是徐春荣的老师,便倚老卖老的笑骂了一句道:“狗屁,何至如此。”
刘秉璋这样一骂,钱万徐三个,不觉都一齐笑了起来。后来还是徐春荣先停了笑声道:“这末协饷之事,让门生就下去和藩司商量去。”
刘秉璋连连点头道:“快去快去。这件事情,我就不管了。”
徐春荣和钱万二人,一同出了抚台衙门,钱万二人,各去办理各人之事。徐春荣却与藩台筹划妥当,再由刘秉璋移知左宗棠。
左宗棠在京接到公事,很高兴的对他长子孝威说道:“刘仲良那里,既有徐杏林替他办事,他真厚福不少。”孝威公子笑答道:“徐某人,不知和刘仲良是什么缘分,很有关云长对于刘玄德至死无他的义气。”
左宗棠也笑着点点头道:“徐杏林自从由孙祝棠荐与刘仲良之后,后来成为师生,这是徐春荣抱着知己之感,连那涤生和沅甫两个,要想奏调用他,他都不肯。沅甫且不说他,涤生本来自称道学,倒说一到两江任上,一位堂堂的制台,竟去坐花船,吃花酒,我却大不为然。”
孝威左宗棠摇着头,捻着须的说道:“要兴市面,一则不必制台自去躁心,自然是地方官的责任。二则这种老气横秋的样子,为父真的瞧不下去。”
左宗棠说到这里,忽又问道:“你才从家乡来京,我因连日召见,没有工夫问你家事,今天偷闲在此,你那母亲的毛病,莫非真的成为不治之症了么?为父有些不信。”
孝威公子见问陡然掩面暗泣起来,不能答话。原来左宗棠自平浙江之乱,他那奏报军情的折子,比较别的督抚为多。因为他本是一位折奏折老夫子出身,欢喜自己动笔,折子上的措辞,自然明白晓畅。而且对于甘肃的匪乱虽未明言,可是自告奋勇的态度业已流露于字里行间的了。两宫素知他的体魄,壮于曾彭等人,便令他入京陛见,殷殷垂问甘肃的匪乱,他于奏对下来,即上一个折子是:兵部尚书、忠勇巴图鲁、一等恪靖伯、闽浙督臣左宗棠跪奏:为预先设防,据要扼险,立营杜匪,伏乞两宫鉴核事。窃臣奉旨督办闽浙军务,业与各省抚臣暨部下将士,同心戮力,扫荡粤匪,浙江、河南、山西、安徽等省,现已一律肃清,其他各省之余孽,亦见次第敉平,海宇清平,中兴再庆,此乃我文宗显皇帝在天之灵,及两宫宵旰勤劳之所致也。惟大创之后,元气一时未能骤复,亟宜饬下各督抚臣注重民生之事。其次为各省余孽,不无溃蹿各处,联合回匪,尚图死灰复燃,偶不经意,则意外之变,祸可旋踵而至;如北疆山海关,邻于京畿,毋庸留心;南疆虎门、厦门,东疆淞江、海门等处,皆属海防吃紧之地,亦宜添兵设将,以防外人入犯;至于西北疆陕甘等处,捻匪混迹,回翟猖獗,尤为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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