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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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肯坐,自然要抬。」

商衍之架著人往屏風後走,白玉牆在後頭立著,玉川的脆白玉不要錢樣地堆砌成牆,幾乎頂到房梁,白花花晃成一片,鏤著雕些紋路。

人被一把抵了進去,露出的胸腹在白玉里顫,托著兩珠隱隱約約的紅。

陸承言拿背抵披玉的牆面,後脊發涼。重力叫人吃痛,痛感伴生的卻是難得的松垮。

一線喉嚨始終毫無警戒地散著,鼻息纏著鼻息繞,意亂神也迷,四隻相對的眼都盛著燒起來的狠,像盞子要燒不燒的酒。

春江花月嗅起來有些濕淋淋,連串水珠順著商家主的額上滑,沒進緩緩相撞的鼻尖里。

是對峙里難得的纏綿。

但將軍犯了陣前慣病,又要踐踏這半刻溫和,不知輕重地去爭高下。

他踮了腳,先發制人去捉那片忽遠忽近的薄唇。走了半道反擊突發,一時丟盔卸甲不提,連鼻尖都撞得翻起酸意。

烈火自下而上燒,摩擦也開始毫無間隙。

「我要,送承芝回昌州。」陸承言在唇齒交擊的間隙里斷斷續續輕聲言語,下一瞬便被舌尖上的疼痛絞到蹙眉。

「陸將軍……」商衍之折掉半掛的腰甲,東海的生鐵在他掌上像不護主的輕巧玩意兒,他順著一線脊骨向下滑,是片被常年遮得隱秘的溫軟,生澀又緊繃得很:「夠心狠的。」

心狠到孤身赴這單刀會,要像個斷線風箏在這城裡飄。他挑開系扣繞了幾繞,隨手丟落便發力去埋,恨意里摻著不清不楚的怒火。

甲冑是個衝著旁人的殼,剝盡了剖作兩半了,裡面的身子竟然滾得像正煮沸的水。

這滾水由著他推,由著他弄,臥得坦蕩,但也並不敞開。像守著道門也守著道心防,摩擦間火燒得烈,總還有一線繃著的理智。

商衍之撐在上面,要緩慢地看進榻上人汗濕的鬢髮,再發狠地擦過,最後帶著無從說起的複雜心意抵落上他的額頭。

罷了,他在靜默但熱切的又一輪拉鋸里想,總要依他。手掌攀在他肩背上,累極了也不曾放下,像捉著塊浮木。

上了岸的周檀兩條腿搗不直,撞到平涼侯眼裡又成了一段百口莫辯的故事。

亦真亦假的故事傳得快,口不擇言的赫連聿再度被他掂著長棍一路逐。

北地的戰事停了許久,久到「箭平涼州」的傳言都被人忘。

涼州熙熙攘攘地立在血肉之上換妝點,春風一過,諸事皆新。

驛館裡雞飛狗跳成了常事,赫連允立在廊下,撥弄未拆封的邸報。

耳中只聽見人叫馬也叫,庭院不窄但總是不寬,打馬球的人在逼仄的轉不開彎里,撞得人仰馬翻。

周檀馭的是矮馬,一身傲骨的白馬至今不肯挨人騎,卻還要每天纏著人打滾,眼饞得周檀心中憤懣。

馬矮好在人高,彩毬被擊打得四處飛散,在牆外都瞄得見一片兵荒馬亂。

赫連聿抓刀的手勁使不好細窄的畫杖,揮得像是擀麵。周檀抓著佩劍作球杖,劍穗抖抖索索地動。

劍頭撞上木杖,一觸即分。兩匹馬慢騰騰地跳,又慢騰騰地停。

過不多時,平涼侯連人帶馬被拋出了門,周檀束起發蹲回箱上,他在帶了一路的箱籠里翻揀,似乎沒摸到新的有趣話本,舊的一沓子被喜新厭舊地隨手扔下。

他又仰起臉看人:「涼州城裡,總該有些新鮮事,去街上一看?」

「好。」

作者有話說:

感謝並期待。

第8章 、鬼女面

——寂寞泉台呼君遍——

尋摸城裡的鮮事拖到了黃昏時分,一場午休睡得人身子癱軟。

周檀越出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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