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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木板丢在牢狱里，彭不惊被声音惊醒 ，借着烛光，望向来人。
“你来了，砚文还好吗？”，彭不惊无奈地看着冷着脸的袁莫止。
“好的很，还记着明天你要滚钉床，让我来掉包”，袁莫止一个字一个字往外面蹦，短短一句话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彭不惊叹了口气，没理会一身醋酸气的袁莫止，蹲下身，伸出手在木钉床上试了一下，指尖立刻滚出殷红的血珠。
“这就是你说的掉包？滚这个，我还不如滚钉床”，彭不惊简直要被袁莫止气笑了，有本事，别把木头磨得比铁器还尖。
“你用石头把尖磨掉，不就行了”，袁莫止摸了一下鼻子，视线落在墙角的砖石上。
彭不惊做了个深呼吸，才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些，“明天我就要告御状，你让我连夜磨钉床？”，他顿了顿，“算了，你还是帮我去皇后那边递个话”。
确定彭不惊真看不上自己的木钉床，袁莫止乐呵地扛起来，大摇大摆往外面走去。
彭不惊做了整整一晚滚钉床的恶梦，第二日，被狱卒喊起来沐浴洗漱后还有些神情恍惚，也不知道袁莫止那个醋坛子有没有老实传话。
宋砾平不放心彭不惊，磨了薛砚文几天，终于让薛砚文答应带他进宫。
换上小太监的衣裳，宋砾平对着镜子练了几遍行礼的动作，争取不露破绽。
薛砚文出发地晚，和彭不惊的囚车撞在了一起，袁莫止把帘子挡地死死的，不止薛砚文没看到彭不惊，宋砾平也一眼没瞧上。
到宫门口，三人下车，袁莫止喜获两个白眼，薛砚文就差挽着宋砾平的手，让袁莫止滚远点了。
宋砾平躲在朝堂的角落，和一众伺候的小太监一样低着头，彭不惊被带进来的时候，宋砾平才抬头看了一眼。
彭不惊视线略过前面站着的几个人后，敛下眉目，规矩地行了一个礼。把状纸呈上后，他直直地跪在殿上，他一字一句诉说着司凌云的恶行。
“鼎丰十年，我师兄许怀仁参加科举，名次被一官员之子，冒名顶替，家父携弟子上京，欲讨公道，结果被司凌云手下追杀，我一门二十多位师兄及其家眷皆被打杀……”
“近年来，江南富商捐官买官已成风气，三甲名次公然叫卖，寒门贵子已成笑话……，请皇上擒问祸首，还草民枉死的家人一个清白，还天下读书人一个公正”
彭不惊俯下身长跪不起，朝堂上一时间都静默了。
站在这里的都不是什么蠢人，这告状的人明显和新皇有关系，此事又牵扯皇上的舅舅，他们什么都不说最好。
坐在龙椅上的帝皇，没有说话，彭不惊提出滚钉床，让司凌云到朝堂上对峙。
宋砾平心里替彭不惊捏了一把冷汗，新皇皱着眉头，神色疲惫，在彭不惊再三请求下，他被人带下去。
彭不惊离开后，一个一身丧服的人捧着灵位一步一叩，在殿外跪下。
宋砾平隐约猜到了，司凌云最后还是摆了彭不惊一道，他没有彭不惊想的那么坚强，最后还是自尽了。
这件事薛砚文并不知道，他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手也发着抖，他的眼神在皇帝和灵位之间来回挪转，皇帝轻轻的一个点头，他瘫软了身子，被袁莫止搂在怀里。
他以为舅舅还有一段日子的，收押、审问、定刑，这些剩下的日子他本想留在京城，陪陪舅舅的，没想到舅舅还是选了这条路。
彭不惊滚了一张纸做的钉床，皇后亲自送过来的，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司凌云服毒自尽的消息，他这一刻感觉心上空落落的，那种堆砌到顶点的感情，一下子被人抽掉了。
“他这样，算什么？敢做不敢认吗？”，彭不惊有些癫狂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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